鄭致學：日本的種族歧視問題根深蒂固

近年，日本政府在對外政策領域突出“人權”，一些政客思想極端，基於各種不良政治目的，刻意追隨美國，炒作別國的所謂“人權議題”，片面標榜和美化日本自身的人權“模範生”形象。其實，日本國內長期存在嚴重人權問題，不僅多次受到聯合國有關機構的“勸誡”，民眾抗爭事件也時有發生。國際社會乃至日本公眾也一直認為日本是人權方面的“差等生”。

首先，日本國內民族、族羣歧視問題長期存在，且族羣歧視事件不時“死灰復燃”。日本政府長期在國內民族、種族問題上立場保守，對內和對外往往宣稱和塑造“單一民族國家”神話並長期無視乃至否認其他民族和族羣的存在，不時釀成爭端事件。例如，阿伊努人是主要長期生活在北海道地區的土著民族，但自近代以來，阿伊努人的土著民族地位長期不被正式承認，日本政府實施的針對阿伊努人的政策，形式上標榜為“保護”和“救助”，實際上更傾向於強制“同化”，由此造成阿伊努人口數量的縮減和在教育、就職等方面長期存在對阿伊努人的歧視現象。日本雖然在1979年就批准了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但在阿伊努人的民族地位問題上，雖經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幾度勸誡，日本政府仍然長期以“日本是單一民族的國家”為由而固辭, 拒不承認阿伊努人的少數民族地位，態度極為消極。經阿伊努人長期民族運動鬥爭，直到2008年6月，日本國會參眾兩院才通過決議，正式承認阿伊努人的“土著民族”地位，“單一民族國家”神話也在法律上被最終打破。但在日本社會上，特別是在保守派政治精英層內，不時會冒出“單一民族國家”神話和否定乃至歧視阿伊努人“民族”地位的錯誤言論。例如，日本自民黨現任副總裁麻生太郎在2020年1月福岡縣召開的新春國政報告會上強調，日本“2000年以來就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域、一個語言、一個民族、一個天皇皇室”，重彈“單一民族國家”老調，旋即遭到阿伊努人關聯團體的抗議並被迫道歉和改正發言。日本五大商業電視台之一的NTV在2021年3月12日的節目中播放關於阿伊努人的短片，竟然公開再次使用侮辱性語言，將阿伊努人和狗類比，引起輿論大譁。雖然事後該電視台和節目製作方公開致歉並反省，但確也暴露出日本社會內部針對阿伊努人的族羣歧視觀念依然不可忽視。事實上，除了阿伊努人，主要生活在沖繩的琉球族羣在社會文化、生活方式等很多方面也與日本本島的大和民族明顯不同，他們長期爭取更大的自主權。自2008年以來，聯合國消除種族歧視委員會多次在報告中建議日本承認琉球人為土著民族，並加大努力保護琉球人的權利，但日本政府至今拒絕承認和給予琉球族羣土著民族的地位，保守的自民黨議員甚至惡意指責聯合國該委員會的建議是“製造民族分裂”。

其次，在日外國人長期遭受不公平待遇。因長期固執於“單一民族國家”神話，日本不僅在移民政策上長期封閉和保守，在日外國人與日本公民相比，在教育、就業、生活保障和政治權利等諸多領域一直存在不平等現象，各類爭端事件時有發生。例如，在日本人口高齡化的背景下，吸引適齡國外勞動力對日本而言已經是不得不實施的政策選擇，但即便是長期在日工作乃至“永住”的外國人往往在租房、工作條件和社會保障方面遭遇各種不公平對待。再如，日本的“外國人技能實習”制度在實施過程中，會出現給予外國人實習生的待遇有限，但工作條件異常艱苦、工作強度超大乃至發生欺壓與歧視實習生的不公平現象和事故。雖然2017年日本政府在內外壓力下通過了《關於正確實施外國人技能實習及保護技能實習生的法律》，但卻缺乏有效和充分的執法監督機制。2022年1月，一位在日本岡山市建築公司工作的越南技能實習生連續兩年在工作單位遭受同事的侮辱和暴行，引起媒體廣泛關注報道。此外，在日外國人一旦失去“在留資格”，將因“不法滯留”被日本入境管理機構強制收容直至驅逐出境，申請難民前也會被收容審查，拘留收容審查過程不透明且長期化，不時爆出被收容者意外傷亡事件。根據一家日本律師業務網站的統計，自2007年至2018年，在日本的入境收容審查機構，每年都會發生被收容者死亡事件。根據媒體報道，2021年3月6日，一位被名古屋入境管理機構收容審查的斯里蘭卡女性因病未能得到及時救治而去世。聯合國人權機構就此也曾多次向日本政府提出“告誡”，建議“應當僅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才對尋求庇護者實施拘留，拘留時間應儘可能短，並且締約國應努力優先採取拘留的替代措施”。

三是，美軍在日違法犯罪問題長期成為日本國內人權領域的一個重要問題。在日本沖繩等美軍基地周邊不時發生美軍士兵侵害當地日本民眾的違法乃至強姦、殺人等嚴重刑事犯罪事件，但這些事件只能優先由美國司法機構處理，日本司法機關難以及時有效介入和充分維護當地日本人的權益，引起了日本國內民眾的強烈不滿和抗議。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駐日美軍隨意進出日本和美軍自行實施疫情防疫措施，使得日方無法直接介入，由此造成日本國內防疫的重大隱患。據報道，自2021年9月起，美軍入境日本前就不再進行核酸檢測，此事直至年底也一直未向日方通報，其後駐日美軍確診病例增加並形成對基地周邊居民的傳播風險，對日本疫情防控造成衝擊。面對不同的外國人，“過度保護”與“歧視欺壓”的差別對待問題，是日本國內人權問題頗具諷刺的一道“風景”。

人權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標誌。尊重人的生命、價值和尊嚴，實現人人享有人權，是人類社會的共同追求。日本需要更加關注和改善其自身人權狀況，切實和有效解決國內人權問題。正如日本在野黨“令和新選組”公開承認的，不認真對待國內自身存在的種種人權問題，而基於政治操作來恣意對他國指指點點，只會被人反擊“請你閉嘴”！（作者是南開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