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難民與糧食危機正衝擊歐洲

美西方一步步推動的俄烏危機不僅造成烏克蘭陷入衝突和戰亂，而隨着衝突規模的擴大和升級，危機風險開始向全球外溢。

聯合國難民署3月9日公佈的數據顯示，逃離烏克蘭的難民人數已經超過215萬，而且每天還在以15萬至20萬人的速度增加。受俄烏衝突影響，國際能源價格飛漲，布倫特原油價格一度超過135美元每桶，歐洲交易所的天然氣期貨價格則一度突破3000美元每千立方米，小麥價格在衝突爆發後的一週內漲幅超過了40%，刷新14年來的紀錄。可以説，俄烏衝突正在讓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加緊張，也更加陌生。很多昨天“不是問題”的問題今天都成為世界的難題，危機正在徹底改變我們的認知。

衝突直接造成數量驚人的難民危機。從2月24日俄羅斯啓動“特別軍事行動”開始，就不斷有烏克蘭人湧向周邊國家。雖然目前難民人數已經超過215萬，但這顯然不是最終的盡頭。據世界銀行統計，2020年烏克蘭總人口超過4400萬人。據烏克蘭政府估計，在最壞的情況下，這場衝突可能會導致500萬名烏克蘭人逃離該國，引發難民危機。這與2014年至2015年歐洲曾遭遇百萬難民湧入的危機相比，只會更加嚴重、更加困難。

而且，由於更多的烏克蘭難民受交通工具的限制以及戰火的阻撓，短期內無法離開交戰區，也很難從烏克蘭進入歐洲國家。持續擴大的戰火使越來越多的烏克蘭城市面臨斷水斷電和食品短缺現象，如何避免人道主義危機是必須考慮的問題。目前，靠近俄羅斯邊境的哈爾科夫市、第聶伯市、馬裏烏波爾市的交火較為激烈，儘管在國際社會的斡旋下，俄烏雙方經談判同意在上述一些地方建立人道主義走廊，在平民撤退過程中實行“武器靜默”制度，但對烏克蘭老百姓來説，撤退和逃亡之路仍然十分艱難。

俄烏交火地區遍佈第聶伯河以東的大部分地區，雙方軍隊的戰線則綿延幾千公里，幾乎絕大多數的烏克蘭東中部地區都處戰火之中。而烏克蘭總人口中大部分生活在經濟相對發達的東部和中部地區，交火區的烏克蘭居民人數至少有2000萬人。只有俄烏雙方儘快達成停火協議，美國及北約減少對沖突緊張氣氛的渲染，避免出台刺激矛盾對立的措施，民眾才能建立起生活將恢復和平穩定的信心。否則，只會有更多的民眾為了尋求避難而背井離鄉。事實上，很多烏克蘭人説，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家鄉成為第二個伊拉克。聯合國難民署指出，從增長速度來看，這是二戰以來歐洲難民人數增加最快的危機。

從整個歐洲範圍來看，大量的難民湧入波蘭、羅馬尼亞、摩爾多瓦和匈牙利等國，突如其來的難民潮讓這些國家面臨着巨大的人道主義壓力。雖然近期很多波蘭人家庭自發地將難民接到自己的家中，或者自發地向他們提供幫助，但是一旦更多的難民湧入，而且成為持續性問題，那麼危機外溢的風險將快速上升。已經有多家國際機構警告，如果衝突持續下去，將會有約1800萬烏克蘭人面臨人道主義危機，這將是二戰後世界規模最大的人道主義危機。

對於這場難民危機，外界更為關注的還有全球的能源和糧食危機疊加而來，使得危機帶來的衝擊正向全球擴散。由美西方一手推動的俄烏危機引爆為軍事衝突之後，全球能源價格迅速上漲，沉寂多年的國際糧食價格迅速“起飛”。俄烏兩國均是世界小麥和玉米的主要出口國，兩國小麥的年出口量佔世界出口總量的30%左右。烏克蘭去年的玉米出口佔世界出口總量的16%，小麥則佔12%，其中近一半的糧食是銷往糧食緊缺的中東及非洲地區。持續的俄烏衝突將嚴重影響烏克蘭的農業種植和糧食出口，這對於糧食緊缺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可能是嚴重的“饑荒”警報。

筆者認為，在當前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肆虐的背景下，世界多數國家的經濟本就在艱難的恢復之中，這使得全球應對危機的能力本身就打了折扣。因此，在應對烏克蘭人道主義危機上，首先，各國應該放下現有的重重矛盾，避免導致危機升級甚至失控。其次，難民危機和糧食危機不斷擴大，提醒世界各國必須迅速行動起來，勸和促談，儘快實現停火、停戰，避免更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儘可能讓更多民眾不再踏上逃離之旅。第三，烏克蘭是東斯拉夫民族的文明搖籃，也是俄羅斯與烏克蘭兩國共同的歷史家園，戰火像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正在不斷地吞噬雙方的理性和耐心。克服危機最需要的是雙方，同時也包括美歐等有關各方冷靜和理性，而不是火上澆油、激化矛盾。

在一場更大的全球性危機面前，所有國家應該齊心協力，這樣才能實現人類共同的安全與幸福。（作者是中國社科院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