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龍:日本或遭“印太經濟框架”反噬
作者:于海龙
美國總統拜登訪日期間正式啓動“印太經濟框架(IPEF)”,日本政府對此予以積極迎合和追隨。但從實際結果看,該框架不僅對中日以及區域經貿合作,也將對日美經貿合作以及日本自身經濟復甦產生嚴重負面效應。
岸田政府在“印太經濟框架”前景尚不確定的情況下便再次急切地充當美“馬前卒”,主要原因一方面是謀求以經濟投名狀換取更多“安全保障”,更多引入美方力量制衡中國發展。當然,除了安全保障,換取美國對日本謀求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地位的支持,推動日本與美國相關盟國的經濟合作等,也都在日本政府考量之列。
另一方面是出於日本對強化“經濟安保”的追求。岸田政府上台以來積極提升“經濟安保”在國家建設中的地位,為此專門設立經濟安保大臣的新職位並推動國會通過《經濟安全保障推進法》。抓住各種可能機會加強與美國等科技發達且“價值觀趨同”國家或行為體的合作,日本認為這樣可以在提高應對中國“經濟安全威脅”方面獲得更多抓手。
但美方提出和主導的“印太經濟框架”已經遭到包括西方主流媒體在內的大量吐槽,“既不開放市場也不降低關税”等,引發對該框架“誠意”、吸引力以及未來實施前景等諸多方面的質疑。這種情況下,岸田政府的“如意算盤”很難實現,但其迎合追隨產生的副作用卻顯而易見。
岸田政府配合華盛頓搞經濟“小團體”主義,不僅破壞亞太區域經濟發展的既有模式和良好氛圍,還將對日本自身經濟復甦產生嚴重負面影響。亞太經合組織(APEC)、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是目前亞太地區具有代表性的重要區域經濟合作機制,二者均具有明顯的開放性、包容性、互利性等特徵,在加強相關國家溝通與合作、緩解國際社會緊張局勢等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但美國倡導的“印太經濟框架”具有明顯的排他性,是冷戰思維的又一現實體現。作為世界第二大和第三大經濟體以及APEC、RCEP等區域經濟合作機制的重要成員,中日兩國的政策和態度對區域經濟合作成效與前景影響深遠。
但岸田政府積極迎合美方主導而且明確針對中國的“印太經濟框架”,極易導致亞太地區經濟合作整體性的撕裂,阻礙中日兩國在既有經濟合作機制下的合作。另外,隨着美方加快推動“印太戰略”及其作為經濟支撐的“印太經濟框架”,以東南亞國家為代表的地區中小國家面臨被要求選邊站隊的困境與挑戰將會加劇,東盟作為區域中心的地位可能被邊緣化,甚至自身也將面臨被分化的風險,亞太既有經濟合作機制對經濟全球化、區域化的促進作用將被大大削弱。
這種情況下,日本自身經濟發展也將反受其害。日本政府曾為包括加強日美經貿關係在內的目的積極加入美國主導推動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後來特朗普政府卻以不符合美國利益為由執意退出。東京始終沒有放棄拉美國重回CPTPP的想法,但迄今為止,岸田政府對“印太經濟框架”的支持並未換來拜登政府重返CPTPP的興趣。日本苦撐的CPTPP合作在經歷“特朗普衝擊”後,又將面臨“印太經濟框架”的競爭甚至衝擊。
同時,岸田政府上台以來倡導和推行“新資本主義”發展理念,該理念以實現經濟“增長”與“分配”良性互動為重要方式與手段。但眾所周知,日本國內面臨少子化老齡化等經濟社會問題的持續困擾,財政金融等方面政策的騰挪空間極為有限,岸田政府若想在“新資本主義”方面有所進展,亟需妥善處理好對外經濟合作尤其是同中美兩個重要經貿夥伴的關係。但岸田政府執意加入制衡中國的“印太經濟框架”,勢必影響中日在經貿合作方面的良性互動,進而影響日本經濟“增長”與“分配”的良性互動,對岸田政府“新資本主義”理念產生釜底抽薪的效果。
總之,岸田政府加入冷戰色彩濃厚的“印太經濟框架”不僅不能實現預想目標,還將阻礙中日乃至亞太區域經濟合作的深化發展,對日本本身經濟恢復也將產生諸多負面影響。這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只會得不償失。(作者是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國際戰略研究院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