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傑：三大陣營凸顯歐洲複雜心態

戰事正酣的俄烏衝突牽動歐洲各國的政治神經，就在7月4日俄軍宣佈控制整個盧甘斯克地區後，俄羅斯攻勢重點轉向頓涅茨克地區。俄軍在烏東地區穩紮穩打的戰術，究竟會對歐洲博弈各方帶來怎樣的影響？歐洲正在興起的止戰和平主義能否迎來希望？

從俄軍在烏東地區目前的攻勢來看，雖然還未完全控制住頓涅茨克地區，但這可能是遲早的事。鑑於烏克蘭政府受美歐國家一些反俄勢力的影響和支持，要讓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坐下來與俄羅斯總統普京面談還為時過早。烏政府目前正靜待美國英國等國家提供的更多重型武器的到來，很難看出有同俄羅斯和談的意願。即便要談判，烏克蘭方面目前提出的要求是俄撤軍釋俘，全面退出佔領地區，起碼恢復2月24日俄軍啓動特別軍事行動之前的態勢。這樣的條件在俄羅斯決策者眼中無疑是“不願意妥協”。

因此，為了逼烏克蘭早日走到談判桌前，俄羅斯方面認為，唯有捏住烏克蘭的命門——頓巴斯地區，烏政府才有可能與俄羅斯和談。頓巴斯地區包括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過去一直是烏克蘭的重工業基地，鋼鐵基地和能源樞紐。對烏克蘭重建工業能力和經濟恢復而言至關重要。從軍事上看，一旦俄羅斯佔領並控制住頓巴斯地區，俄軍就能向西向南繼續推進攻勢，甚至最終更便於俄軍佔據黑海地區軍事重鎮敖德薩。到那時，俄羅斯就同時掌握了軍事打擊和外交談判的主動權。

俄羅斯在烏東地區戰場的推進，對烏克蘭政府及其背後的支持者——美歐一些反俄勢力來説不是好事。例如英國首相約翰遜4日表示，“如果不在烏克蘭阻止俄羅斯，其將找到新的攻擊目標”，並強調“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與我們的盟友一起，確保烏克蘭在反對俄羅斯侵略的勇敢鬥爭中取得勝利。”實際上，烏克蘭在衝突中雖贏得美歐國家的同情和支持，但現實中卻是更多城市被戰火摧毀，大量難民湧向其他國家，損失可謂不小。歐盟及歐洲國家也因深深捲入這場戰爭而身受其害。目前歐洲社會通脹高企，不少國家面臨地緣衝突、能源短缺和糧食危機三重壓力，各種矛盾交織作用，歐洲地緣政治和安全格局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正是在俄烏衝突持續、美歐俄關係緊張對抗的大背景下，就關乎改變命運和前途的問題，歐洲“三大陣營”浮出水面。近日，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對歐盟10國民眾的一個專項調查報告顯示，歐洲各國政府和民眾針對俄烏衝突將如何結束以及戰爭成本的焦點議題，有着三種態度和三個選擇，這反映出歐洲人當前十分複雜的心態。

其中，“和平陣營”希望早日結束衝突，哪怕以犧牲烏克蘭某些局部利益為條件；“正義陣營”強調只有俄羅斯的徹底失敗才能帶來和平；“搖擺陣營”則拒絕在和平和正義之間做選擇。目前，“和平陣營”大致包括羅馬尼亞、希臘、意大利和匈牙利等國；“正義陣營”包括波蘭、德國、法國及波羅的海三國等；其他國家和西班牙、芬蘭等國政府則處於相對中立。

儘管歐洲“三大陣營”在對俄態度上有共通之處，但上述立場差異的出現，也表明歐洲國家並非鐵板一塊。“正義陣營”立場表面強硬，但也會出現“團結疲勞症”。隨着俄烏衝突的持續，歐洲社會面對生活成本高升和衝突升級兩大問題，反戰呼聲日益高漲，和平主義思潮再度興起，這些政治心態變化相信也會對俄烏衝突局勢產生較大的影響。（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