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立教授：通絡中藥為人體“發動機”注入“心”活力

來自中國心衰中心的數據顯示，目前我國心衰患病率為1.3%，以此推算我國約有1370萬心衰患者。

經過中醫循證醫學研究的不斷驗證，中醫藥在心衰防治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基於當前我國心衰治療的現狀和絡病理論的指導，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李新立教授牽頭開展了一系列芪藶強心膠囊治療慢性心衰的組方、機制、基礎、臨牀相關原創性研究，多維度證實芪藶強心膠囊改善心肌重構、治療慢性心衰、改善患者預後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在第十八屆國際絡病學大會上，李新立教授分享了相關基礎與臨牀研究，深入解讀了芪藶強心膠囊改善心衰患者預後的關鍵機制與作用基礎。

芪藶強心臨牀循證研究獲國際認可

心力衰竭治療主要分為藥物治療和外科治療。在外科治療方面，目前臨牀上常用的手段有心臟再同步治療、埋藏式心臟復律除顫器除顫治療、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等。在藥物治療方面，針對臨牀上接診最多的心力衰竭C期患者，目前歐洲、美國、中國的指南都推薦標準化的“新四聯”治療，即腎素-血管緊張素系統抑制劑、β受體阻滯劑、醛固酮受體拮抗劑、葡萄糖共轉運蛋白2抑制劑四類藥物聯合使用。此外還有一些其他情況，如合併心室率快的患者常使用伊伐佈雷定，房顫患者常使用洋地黃製劑。

但是這些藥物的使用無一例外都存在一定侷限性。對於目前的心衰藥物治療現狀，李新立教授表示：“我們希望能夠掌握好藥物的適應證，把該用的藥物都用上去，並儘量滴定到靶目標劑量。”

解決心衰藥物治療當前窘境，新藥研發是關鍵。

絡病理論指導下研發的創新中藥芪藶強心膠囊經循證研究證實能夠有效改善心衰，且安全性良好，為心衰的臨牀治療提供了新的方向。

由高潤霖院士、張伯禮院士和黃峻教授領銜中華醫學會心衰學組啓動的“芪藶強心膠囊治療慢性心衰的療效及安全性評價研究”於2011年開展，李新立教授所在的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作為組長單位，參與其中並承擔了很多重要工作。

此研究共納入512例慢性心衰患者，標準藥物治療基礎上加用芪藶強心膠囊治療12周，研究設計全部按照國際標準和規範。結果顯示，芪藶強心膠囊組可使N末端腦鈉肽前體降低超過30%的患者比例較安慰劑組增加16%，心血管複合終點事件發生率（死亡率、因心衰再入院率、心臟驟停行心肺復甦率等）均較安慰劑組降低，同時心功能分級、左室射血分數、6分鐘步行距離及患者生活質量均明顯改善，且兩組在不良反應和嚴重不良反應發生率上並無顯著差別，證實芪藶強心膠囊的良好安全性。

“我們把這項研究的結果撰寫成了一篇高質量學術論文，並於2013年發表在國際三大頂級心血管疾病雜誌之一的《美國心臟病學會雜誌》上。基於這項研究結果，芪藶強心膠囊用於心衰治療被寫入《中國心力衰竭診斷和治療指南2018》，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被指南推薦的用於治療心衰的中成藥。”

李新立教授總結道：“這個研究得到了國際學者的認可，讓大家看到中藥和西藥可以協同作用，給心衰患者帶來好處。研究的次要終點中，死亡率和因心衰再住院率同樣是國際指南所認可的‘硬終點’，所以國際學者也建議我們做死亡率的硬終點臨牀研究，來進一步證實芪藶強心膠囊的療效。”

芪藶強心療效源於獨特組方

西醫理論認為心衰治療的基本原則是“強心、利尿、擴血管”，中醫脈絡學説的理念與西醫高度相似，指出心衰主要由氣陽虛乏導致，治療方法是“益氣温陽、利水消腫、活血通絡”，可見中西醫雖然描述不同，但原理相同。而且，西醫從20世紀50年代起才提出“強心、利尿、擴血管”的概念，從時間上要遠遠晚於中醫。對此，李新立教授總結道：“按照中醫和西醫的理論，中西醫在治療心衰的精髓部分是一樣的。”

經過一系列基礎和循證研究的探索，芪藶強心膠囊“益氣温陽、利水消腫、活血通絡”的作用得以證實，但其中哪些成分真正起到了治療效果？為什麼在標準西藥治療基礎上加用芪藶強心膠囊，比單獨使用西藥的效果更好？為解決這些疑問，李新立教授團隊開展了針對芪藶強心組方的研究。

芪藶強心膠囊共有11種成分，包括黃芪、人蔘、附子、丹蔘、葶藶子、澤瀉、玉竹、桂枝、紅花、香加皮、陳皮。李新立教授團隊開展的系列研究，發現其中有4個成分可能通過上調過氧化物酶體增殖物激活受體發揮了心衰治療作用，分別是流暢氣機的“陳皮”、温通心陽的“桂枝”和活血化瘀的“丹蔘、紅花”。

細究其作用機制，過氧化物酶體增殖物激活受體及其共激活因子PGC1-α被上調後，可以減輕氧化應激和炎症反應、抑制心室重構、改善心功能、改善線粒體能量代謝、減輕心肌細胞凋亡，這些作用在冠心病、高血壓、心肌病等不同心衰主要病因模型中均得到了證實。

基於對芪藶強心膠囊大量的機制研究，李新立教授團隊在2017年成功申請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該課題《心室重構創新靶點與活性藥物的研究與應用》也獲得了第十二屆中國藥學會科學技術二等獎。

專家呼籲將優秀中醫研究推向世界

1991年，心臟病學泰斗Braunwald E和Dzau V教授等發表專家共識，首次提出“心血管事件鏈”，即將現代心血管病作為一個整體進行防治，從而形成一個重要的概念：心血管危險，此後人們開始重視心血管事件鏈的全程干預。絡病理論對心血管事件鏈是否有影響？對此，賈振華教授主持承擔了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脈絡學説營衞理論指導系統干預心血管事件鏈研究”。

該項目研究結果顯示，在心血管事件鏈的A、B、C、D四個階段，不同中醫藥都有干預證據。“其中，楊躍進教授牽頭的通心絡治療冠心病心肌梗死的研究剛剛揭盲；黃從新教授團隊正在開展參松養心膠囊治療心律失常的研究；賈振華教授主持開展了津力達顆粒治療糖尿病的相關研究；而我們正在做芪藶強心膠囊治療心衰的相關探索。”李新立教授介紹道：“結果我們發現，心血管事件鏈的發生發展，和吳以嶺院士的絡病理論完全是不謀而合”，所以，李新立教授呼籲各位業界同仁，無論是中醫、西醫，還是中西醫結合領域的專家，共同將這些優秀的中醫循證研究向全世界推廣，真正實現中醫藥的國際化、現代化。

據悉，由李新立教授團隊開展的“芪藶強心膠囊治療慢性心衰複合終點事件的評估研究（QUEST研究）”，是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脈絡學説營衞理論指導系統干預心血管事件鏈研究”的子課題，旨在通過現代循證醫學證據，以“死亡率”和“因心衰再住院率”這兩個硬終點來評估芪藶強心膠囊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這項研究在設計上得到了諸多國際學者的認可。2018年11月，哈佛大學醫學院Adler教授前往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聽取了QUEST研究彙報並做了討論；2020年7月，哈佛大學醫學院Marc A. Phafer教授在聽取QUEST研究方案和進展後，對方案設計加以肯定，並期待研究結果的公佈。

對於這項硬終點研究未來能夠帶來的影響，李新立教授也表達了殷切的期盼。他表示，美國科學院心血管病專家曾提出藥物發展的四部曲，即“臨牀、機制、循證、指南”，芪藶強心膠囊已經經過了臨牀療效的檢驗，也有系列機制和循證研究，QUEST研究揭盲公佈後，若結果符合預期或可將芪藶強心膠囊納入其中，將“新四聯”升級為“新五聯”。

李新立教授在會議中展示了多項原創性研究成果，證實了芪藶強心膠囊治療慢性心衰的組方和病機與西醫致病機制相吻合。“非常榮幸，我這一輩子發了很多芪藶強心膠囊相關的論文。”李新立教授感慨道。

“我覺得中藥走向世界肯定是一個大趨勢。”李新立教授在會議中總結：“我們要把中醫的循證研究工作做得更加細緻，大家共同努力把我們的研究成果推向世界。因為祖國醫藥傳承自中華文化，所以想要把中醫理論介紹給國外專家，就要不斷地進行交流和溝通，把芪藶強心膠囊等代表性中醫藥的組方和機制進行全面的展示和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