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傑:歐洲政治精英應走出“封閉循環”
作者:赵俊杰
提到戰後歐洲的政治精英,人們不禁會想到歐洲一體化的奠基者讓·莫內和歐共體之父雅克·德洛爾、德國前總理科爾和默克爾、法國領導人戴高樂和希拉剋,還有英國撒切爾夫人等,他們對歐洲一體化事業和歐洲的繁榮穩定作出過傑出的貢獻。時過境遷,放眼當今歐洲政壇,似乎很難再找到能夠與他們比肩之人。尤其英國自2016年走上“脱歐”之路以來,走馬燈似地輪替了4位保守黨首相,更令人吃驚的是特拉斯上任僅45天就閃電辭職,足見英國政壇動盪以及民眾對政治人物的失望。
上世紀初期湧現的歐洲政治精英大都背景不凡,多畢業於高等名校。在二戰後相當長一段時間,政治精英們掌控國家權力,創造了歐洲社會的文明和國家經濟的繁榮。但如今的歐洲政壇類似前述的精英名流鳳毛麟角,政治氛圍的變化與社會新思潮的湧動,令他們考慮眼前政治利益更多。更令人噓唏的是,不少政治精英與普通民眾生活完全脱節,卻標榜自己廣泛代表並領導所有階層。
尤其近幾年歐洲一些政治精英在作出重大決策時,往往陷入“封閉循環”的邏輯思維,他們更多考慮的是意識形態、政治利益和戰略安全,明顯忽視了廣大民眾的利益和務實發展的需求。英國保守黨最近選出的幾任首相,從出身和教育背景來看,都堪稱顯赫,但他們在治理國家的成績以及對歐洲乃至世界的影響力方面,則很難説是廣受認可的。於是,約翰遜在俄烏衝突中充當了歐洲政治精英對抗俄羅斯的“急先鋒”,最終釀成英國通脹危機。同樣,特拉斯上台後不顧英國國情,匆忙出台大規模減税和能源補貼政策,但英國當下的財政狀況十分吃緊,政府根本拿不出鉅額資金來紓困,最終只能是朝令夕改,讓同僚背鍋,失信於民。
德國一些政治精英在烏克蘭危機爆發後,也是在外交決策中突出考慮意識形態和政治利益訴求,忽視了本國國情和民生問題。德國的國情是人口多資源少,特別是能源和原材料短缺,要想保持經濟繁榮和國際競爭力,就必須補足短板,同時堅持抓住全球化帶來的機遇。但不幸的是,德國綠黨和自民黨領導人缺乏戰略眼光和理性思維,他們責怪默克爾結交俄羅斯,不斷升級對俄製裁。導致德國眼下面臨通脹高企、能源緊缺、經濟衰退、物價上漲的困難局面。更為愚蠢的是,德國在與俄羅斯全方位經濟脱鈎的同時,還有某些“政治精英”鼓動德國與中國經濟脱鈎,這是典型的意識形態決定論。中德建交50年來雙邊關係行穩致遠,經貿合作互利共贏,中德關係成為引領中歐關係的航向標。如今的德國某些政客試圖用意識形態來打壓中國,用經濟脱鈎來威脅中國,用阻撓合作來遏制中國,只能説,他們要麼是別有用心,要麼是眼光短淺。
由於當今歐洲缺乏真正的政治精英,各國政府在重大決策時,往往未能真正把民生問題放在首位,忽視了民眾要求和國家務實的發展,導致歐洲政壇的亂象和此起彼伏的社會罷工示威。歐洲社會面臨難以解決的系統性危機,也給了歐洲某些國家極右翼民粹主義掌權的契機。美國布朗大學高級研究員斯蒂芬·金澤根據俄烏衝突折射出西方政客們的種種表現,在《波士頓環球報》撰文得出一個令西方政治精英異常難堪的結論:目前西方沒有傑出的領導人。(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