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祥：發掘人文交流對金磚合作的多重滲透力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代表中方真誠呼籲，世界各國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促進各國人民相知相親，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鑑超越文明衝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共同應對各種全球性挑戰。這就為進一步強化人文交流在促進中國與世界各國和諧關係構建與維繫方面發揮正向作用提供了更加明確的根本遵循。事實上，中國一直以來都是中外人文交流的積極倡導者和踐行者。早在2017年，中國就曾在舉辦金磚國家廈門峯會期間成功推動人文交流成為金磚合作第三支柱。時隔五年，中國再次主辦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四次會晤，重申了人文交流在增進金磚國家及五國人民間相互瞭解和友誼、促進合作等方面的重要性，並就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重點領域指明瞭未來的發展方向。在金磚國家人文交流已經取得初步成效的基礎上，為了更加切實地發揮人文交流的獨特作用，體現人文交流的附加價值，金磚國家還需要在“沉下去”、“溢出來”、“顯抓手”等方面有所作為，爭取早日實現人文大交流，民心大相通，使“三輪驅動”的金磚合作成為中外人文交流發力顯效的實踐典範。

深化基層滲透力

目前，金磚國家已在各自相關政府部門之間建立起了不同領域的人文交流對話機制，如科技部長會議、教育部長會議、文化部長會議、衞生部長會議、體育部長會議等。與此同時，次國家層面的合作也在持續推進。自2011年以來，金磚國家友好城市暨地方政府合作論壇已先後舉辦多屆，為金磚國家加強地方協作，分享成功經驗搭建了制度化平台。作為國家治理體系的根基和終端，地方在縱向落實中央決策部署以及橫向開展對外交往的過程中發揮着相當重要的作用。這不僅實實在在地關係到金磚國家領導人政治共識的落地問題，而且還能夠在多元化和多樣性的意義上進一步豐富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內涵與外延。

從現有的人文交流活動來看，政府官員、企業高管、社會名流等精英仍是主要的參與對象。雖然不乏有針對普通民眾的交流項目，但是無論從參與規模還是受益範圍來講都有待進一步拓展。既然人文交流的終極目的在於為國家間友好合作奠定堅實的社會基礎，那麼這項民心工程就應當儘可能地反映最大多數的民意。誠然，各界精英在推動和促進人文交流的關鍵議題和重要環節方面扮演了十分顯著的角色，但大部分人文交流項目與活動的效果還要取決於廣大普通民眾的認知與評價。因此，金磚國家人文交流應當同時增強其在金磚五國普通民眾中的存在感和獲得感，從而使得金磚國家不同階層的民眾均能找到並融入符合各自需求的人文交流項目，讓人文交流回歸其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理念。

拓展支柱滲透力

金磚合作的三根支柱雖立於不同議題領域，但實屬相互關聯，互相作用的同一體系。所謂的“三輪”也只有在這樣一種機制中才能做到協同發力，驅動金磚合作行穩致遠。就政治安全而言，人文交流的突出意義在於為多極化和多邊主義提供認知支持，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奠定心理基礎。金磚國家為世界文明交流提供了最佳實踐。這既歸因於金磚國家各自所屬的燦爛文明，更有賴於金磚國家歷來倡導的多元共存，多樣互動，交流互鑑的文明觀。基於這種觀念，金磚國家能夠更好地摒棄意識形態爭論，跨越文明衝突陷阱，相互尊重各國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和模式，並在國際關係中充分踐行“互尊互諒、平等相待、團結互助、開放包容、協商一致”的金磚精神，助力以聯合國為核心的真正多邊主義，營造人人珍愛和平環境，人人牢記戰爭教訓的國際輿論氛圍，從而促進全球安全倡議落地落實，有效維護全球和平與安全的大局。

就經貿方面來講，人文交流的重要價值在於為務實合作與發展要務提供動力源泉和真知灼見。一方面，習近平主席強調，“工商界是促進金磚務實合作的生力軍”。每年主辦方將金磚國家工商論壇安排在領導人會晤前夕舉行，目的就是要聽取工商界的意見和建議，共同把金磚合作建設好。經濟合作是金磚機制的根基和主線，而工商界則是參與市場運作的真正主體。沒有企業的實際需求和企業之間的共同利益做支撐，無論是傳統的貿易投資，還是新工業革命夥伴關係建設，都只能是紙上談兵、空中樓閣。而這正是企業家們常態化交流尤其是基於工商論壇的制度化發聲存續的現實意義；另一方面，共同發展是金磚合作的初衷和目的。包括金磚國家在內的諸多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全球發展高層對話會主席聲明》中一致贊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原則，積極回應各國人民對可持續發展的呼聲，爭取讓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發展的惠益。這就需要政府為金磚各國民眾反映合作訴求，建言合作倡議，參與合作項目提供必要的平台和資源，儘可能做到金磚國家發展的需求側與供給側高度吻合，確保金磚務實合作進一步走深走實。

提升媒介滲透力

政府引導與民間互動是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兩大基本面。歷經多年的發展，金磚國家政府間機制幾乎覆蓋了人文交流的各大重點領域，政策支持和平台搭建的相關工作也已初步完成，為金磚國家人文交流的項目實施與活動舉辦奠定了相應的基礎。同時，一個介於政府和民眾的中間層次也同時具有存在的必然性和必要性。而位於這個中間層次的運作主體就是金磚各國的民間社會組織。這些組織既可以起到自上而下的傳導和闡釋作用，將政府關於人文交流的規劃與政策向各個階層的民眾進行解讀和宣傳，並針對不同民眾的特點開展豐富多彩的交流活動，又能夠發揮自下而上的彙集和反饋功能，將來自各行各業的廣大民眾對人文交流的多樣化個體需求整合成為符合大多數人意願的集體訴求，並通過組織化的身份和制度化的平台向金磚國家政府部門提出新的人文交流議程，協助官方層面的人文交流機制為人文交流實踐提供更接地氣的服務。今年，金磚各國已經明確支持機制化舉辦金磚國家民間社會組織論壇。該論壇將為民間社會組織交流經驗、互通有無、協同創新，共同繁榮金磚國家人文交流作出相應的貢獻。

在如今這個信息化的時代，經由各類媒體實現人文交流是普遍現象。這就需要金磚國家媒體發揮好重要的橋樑紐帶作用。其中，如何講好金磚各國的故事以及金磚合作的故事應當成為金磚國家媒體在高端論壇和日常交流中認真思考和積極踐行的優先事項。一方面，金磚國家媒體應根據自身專長面向特定對象針對性地宣介金磚各國的國情和金磚合作的主旋律，特別是要邀請五國各界代表性人士扮演好金磚“宣傳員”的角色，同時為五國民眾的交流互動提供形式多樣的傳媒渠道；另一方面，金磚國家媒體應自覺並協同抵制唱衰金磚的論調，駁斥抹黑金磚的圖謀，揭露造謠金磚的假新聞，尤其是要注重攜手製定金磚國家媒體行業從業規範，堅決打擊盲目逐利的短視行為和蓄意搗亂的惡意操作，共同維護國際傳播良好秩序，為金磚國家人文交流注入正能量，為構建金磚高質量夥伴關係匯聚更加強大的向心力。（作者是四川外國語大學金磚國家研究院政治安全研究所所長）

本文是國家社科基金課題《全球治理背景下金磚合作機制對“一帶一路”建設的支撐作用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9BGJ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