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昊宇：謀求軍事“鬆綁”，日本這招很隱蔽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日本和英國將於12月簽署重大防務條約，建立更深層次的安全關係。此外，日本防衞省日前宣佈正式加入北約網絡防禦中心，這是繼今年5月韓國加入該組織、6月日韓澳新參加北約峯會後，北約觸角向亞太伸展的最新舉動。在近年來日本與英國在軍事安全方面的互動頗為熱絡、日本與北約也非常密切的背景下，這些動作並不令人意外，自民黨政權藉此加快推動軍事“鬆綁”的政治意圖昭然若揭。

以日本加入北約網絡防禦中心為例。北約網絡防禦中心全稱是“北約合作網絡防禦卓越中心”，自稱是全球“最權威”的網絡安全機構。

這一輪烏克蘭危機反映出現代戰爭的一大特點是以網絡戰、信息戰為主的認知域作戰，維護網絡安全、強化網絡防禦和網絡攻擊能力的重要性空前提升。在此背景下，作為北約下屬組織的網絡防禦中心成為新晉“網紅”。該組織今年相繼吸收韓日兩個“重量級”亞洲國家加入，成為北約“全球化”試水的重要突破。在以美國為首的北約看來，日韓作為互聯網高度普及的發達國家，網絡技術能力突出，兩國加入後有助於提升該組織在網絡作戰領域的技術能力，也可以深化成員間的技術合作和情報共享。同時，把日韓納入美國主導的多邊網絡安全合作架構，既可以進一步強化美西方把控的國際網絡空間主導權，也可以在東北亞地區打造網絡對抗的支點，更好地遂行遏壓圍堵中國的戰略需要。

嚴格來講，日本加入北約網絡防禦中心，並不等同於日本加入北約。但日本通過此舉，對外釋放的信息絕非積極正面，而是與其迄今謀求軍事“鬆綁”的政策動向一脈相承。今年底，岸田政府將出台新版《國家安全保障戰略》《防衞計劃大綱》《中期防衞力整備計劃》三大國防政策文件。經過自民黨政權不斷炒作“外部威脅”、煽動民眾危機意識等輿論操作，外界普遍認為，岸田政府在相關文件中將進一步渲染“外部安全環境嚴峻”，明確寫入大幅提升防衞開支和發展進攻性作戰能力等內容，從而進一步架空和平憲法和“專守防衞”政策，讓日本繼續朝着軍事大國的目標邁進。

在今年7月發佈的新版《防衞白皮書》中，日本政府將提升網絡和太空領域作戰能力作為防衞政策調整的重點方向，擬全面加大人力和財政投入，力圖搶佔國際安全“前沿”領域的優勢地位。日本自衞隊於今年3月成立540人規模的“網絡防衞隊”，專門承擔網絡防禦和作戰任務，並計劃將相關隊伍擴員至5000人規模。今年以來，自衞隊多次參加多邊網絡戰演習，4月份參與了北約網絡防禦中心舉行的“鎖盾”網絡防禦演習。根據去年修訂的新版《網絡安全戰略》，日本把“網絡安全領域威脅”定位為國家安全威脅，並點名指責中國、俄羅斯和朝鮮實施“網絡攻擊”。日本《讀賣新聞》日前報道稱，日本政府將把建立“積極網絡防禦”體系寫入年底出台的《國家安全保障戰略》中。據悉，有關政策調整將賦予自衞隊更大權限，使之不僅可對網絡空間實施常態化監控、偵測攻擊徵兆和鎖定攻擊源頭，還可採取先發制人的反制行動。

網絡空間因其非實體存在的特殊性，作戰疆域有着不同於陸海空等常規兵種的隱蔽特徵。日本借強化網絡戰能力，以防禦之名演練攻擊類作戰科目，突破和平憲法對其發展進攻型軍事力量的限制，也更具隱蔽性。但從手法上看，日本在網絡安全領域沿襲渲染外部威脅的慣用套路，只會將東北亞的地緣緊張進一步拓展到網絡空間，加劇網絡空間軍事化危險，從而給地區乃至全球增添新的不穩定因素。

北約是美國護持全球霸權的重要工具。作為冷戰色彩濃厚的軍事安全集團，北約下屬的網絡防禦中心向亞太擴員，暴露出美國將“新冷戰”陣線不斷前推的戰略意圖。無論是“北約滲透亞太”還是“亞太北約化”，北約觸角伸向亞太都會對地區和平、穩定和合作產生嚴重干擾和消極影響。對於可能愈演愈烈的網絡軍事對抗風險，中國需要未雨綢繆加強防範，地區國家也需對網絡空間軍事化動向保持足夠警惕。（作者是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亞太研究所特聘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