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濤：日本對華外交還需更加“求實”

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續、中美戰略競爭加劇以及日本圍繞相關涉華議題消極表態等因素影響下，中日關係最近幾年整體處於低迷狀態。2022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週年，兩國關係進入“知天命”之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剛剛在東亞合作領導人系列會議期間與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會面時表示，日方贊同日中應友好相處，將同中方一道推動兩國關係不斷向前發展。“知天命”，本來寓意成熟穩重和可預期性，但日方近期一些言行給人感覺並不符合岸田首相自己的最新表態。日本對華外交的兩面性做法仍然突出，暴露日本對華政策上的幼稚、魯莽以及不確定性一面。

今年9月29日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週年的正日子，中日雙方高層在北京和東京均籌劃組織了紀念活動。紀念日到來前，日本官方在首相岸田是否出席日本經團聯和相關中日友好團體組織的紀念活動問題上釋放出前後反覆的雜亂信息，岸田最終也沒到場參加。有分析説，這表明岸田政府在對華外交上面臨國內右翼保守勢力的嚴重掣肘，即便有着“宏池會”背景的岸田本人希望在對華政策上表現出一定的靈活性，但為國內執政穩固和獲得儘可能多的政治支持，也不得不平衡各方意見，結果就表現為在涉華問題上立場搖擺。但不管原因如何，日本政府包括岸田本人在國際場合的涉華表態還是給人一種出爾反爾的感覺，很多時候是説一套做一套。

日本政府方面包括首相岸田和外相林芳正等曾在多個場合表態希望加強日中高層交流磋商。的確，在兩國關係陷入困難時，保持高層磋商和各方面溝通渠道以儘可能地增信釋疑、化解分歧尤為重要。中方一直以來的態度也是雙方都應該致力於加強兩國政治、經貿、人文等領域合作，應當共同推動兩國關係穩定健康發展。但日方在表示期待與中方加強包括高層對話在內的各方面各層級交流溝通過程中，也應該在言行上表現出相向而行的積極姿態，不能一邊表面上追求兩國加強溝通，另一邊仍在東海、南海等問題上釋放不和諧聲音，繼續破壞雙方政治互信和民間情感。換句話説，日本對華外交不能只追求“形式主義”，而要真正追求改善和穩定雙邊關係的實質。

作為地緣相近、文化相親的鄰國，中日兩國對於彼此的外交邏輯已經熟諳。日本方面向來清楚，不在歷史問題上倒退、不在領土問題上刻意激化矛盾以及不盲目追隨華盛頓損害中國核心利益等，是中日得以有效溝通和兩國關係轉圜的基本條件。近些年來日本國內政治右傾化加劇，進一步壓縮對華政策理性空間，但在緊跟華盛頓步伐的同時，日本又對淪為美國的戰略棋子有所提防，雖然受到右翼思維或勢力拉扯，但尋求外交多元化的意識一直強烈，通過一些雙多邊機制加強與歐洲、非洲以及東南亞等亞洲地區國家合作，其中也包括經常在搖擺中釋放改善對華關係信號。只是一有國際局勢風吹草動或是國內政治壓力增大，日本對華外交又會顯現機會主義的一面，實際行動與其自身表態以及真實戰略利益出現較大程度偏差。

早在安倍執政後期，中日兩國就已圍繞構建契合新時代要求的中日關係達成重要共識。安倍辭職後，相繼接任首相的菅義偉和岸田文雄也承認這一共識。雖然日方這幾年屢有破壞中日關係氛圍的言行，但中方以一貫的底線思維和戰略定力處理對日關係，對日政策具有較好的連續性。相較而言，日本的對華政策則表現出明顯的嬗變，這種嬗變又被有意無意地置於中美戰略競爭框架下，導致中日關係呈現膠着和不確定性日增的狀態。

就在14日，中美兩國元首剛剛在世界矚目下舉行了巴厘島會晤。兩個處於激烈博弈中的大國尚且能夠進行深入坦誠和建設性的交流，那麼中日作為在東亞地區具有重要影響力且搬不走的鄰國，更應進行開誠佈公的交流。當然，交流的前提是雙方都能拿出誠意，日本方面尤其應該剋制自身在對華政策方面的“兩面派”做法，本着給中日關係帶來更多確定性做出真實努力。（作者是復旦大學日本研究中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