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回眸】歐洲球隊拼船參加首屆世界盃,各隊伍甲板忙備戰
作者:陈建国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2022卡塔爾世界盃在期待中拉開大幕。回顧歷史,第一屆世界盃是1930年在烏拉圭舉行的,只有來自三個大洲的13支球隊參加。與本次世界盃東道主尷尬地成為世界盃歷史上第一支輸掉揭幕戰的東道主球隊不同,首屆世界盃的東道主烏拉圭隊最終神奇地摘得桂冠。
只有4支歐洲球隊參加
首屆世界盃賽在籌備過程中,其實有歐洲好幾個國家申請主辦,但最終美洲大陸的烏拉圭獲得了主辦權。烏拉圭是1924年和1928年連續兩屆奧運會的足球冠軍,堪稱世界足壇“一霸”。烏拉圭此前已經舉辦過多屆南美洲的足球大賽,積累了一定的辦賽經驗,而且他們承諾要為世界盃建新球場,因此,國際足聯最終把首屆世界盃的舉辦權交給了烏拉圭。

但歐洲國家對這一決定非常不滿,明確表示不參賽。除了不滿情緒,其實還有一定的現實因素。歐洲當時正陷於經濟危機的泥潭,前往遙遠的美洲將是一筆不小的花銷。20世紀上半葉,交通並不便利,在民用航空還沒有普及的情況下,歐洲球員需要乘船跨越漫漫大西洋。遙遠路途加上可能面臨的風險,也讓歐洲球隊望而卻步。
首屆世界盃沒有預選賽,所有球隊都是被邀請參賽的。當時,國際足聯下發了一個調查問卷,問題只有一個——你是否願意來參加世界盃? 在截止報名之前,接受參賽邀請的都是美洲球隊,包括玻利維亞、墨西哥、巴西等。而奧地利、瑞士、德國等歐洲國家,卻一直在猶豫。儘管烏拉圭願意支付所有參賽球隊的旅費和食宿費,也依然沒能打動歐洲球隊。面對如此尷尬的局面,當時的國際足聯主席雷米特只好親自去遊説,最終法國、羅馬尼亞、比利時和南斯拉夫4支歐洲球隊同意參賽。
來回路上花了30多天
1930年6月21日,羅馬尼亞隊先坐火車來到意大利熱那亞,該隊隊長魯道夫·策爾回憶道,“我們在去熱那亞的火車上度過了兩個夜晚。車上的座位非常糟糕,讓人渾身痠疼。”在熱那亞,他們乘上“維爾代伯爵”號輪船,抵達法國的濱海自由城,接上法國隊球員。在這艘船上還有國際足聯主席雷米特和三位歐洲裁判。有趣的是,世界盃冠軍的獎盃就裝在雷米特的行李箱中。比利時隊在西班牙巴塞羅那港口也加入了“拼船”的隊伍。在橫跨大西洋之後,6月29日,“維爾代伯爵”號抵達巴西里約熱內盧,又接上巴西隊前往烏拉圭。
船上的生活讓球員們印象深刻。旅途期間,他們只能在甲板上訓練,但因為擔心自家的戰術泄露,訓練時教練也不敢説話。法國隊球員呂西安·洛朗回憶道:“在船上教練沒辦法演練技戰術,我們每天在甲板上只能做一些簡單的體能訓練,比如跑步上下樓梯、肌肉拉伸、跳躍運動和舉重等。船上有一個游泳池,我們一直使用到天氣轉涼。在那裏還能欣賞到喜劇片和絃樂四重奏,就像一個度假營地,我們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遙遠的烏拉圭。若干年之後,我們才意識到這其中的意義。”
7月4日,“維爾代伯爵”號終於來到了世界盃比賽舉辦地——烏拉圭的蒙得維的亞。雖然舟車勞頓,但這四支球隊也還算幸運。當南斯拉夫決定參賽時,“維爾代伯爵”號的船票已經全部賣光,他們只好坐了3天火車抵達法國馬賽,才登上一艘郵輪。歐洲球隊只在烏拉圭呆了7天,來回路上卻花了30多天。
決賽雙方劍拔弩張
世界盃期間,經過長途跋涉的歐洲球隊並沒有取得很好的成績,無緣決賽。儘管如此,首屆世界盃決賽依然扣人心絃,對陣雙方是東道主烏拉圭和勁旅阿根廷。1928年奧運會足球決賽,烏拉圭擊敗阿根廷勝出。阿根廷球員憋足了勁,發誓要一雪前恥。
7月30日決賽當天的清晨,上萬名阿根廷球迷從各地聚集到烏拉圭。他們有的高舉橫幅,有的手執彩旗,高唱歌曲。至於當時到底來了多少阿根廷球迷,各方統計也不一致,有的説一兩萬,也有説三四萬。球場大門早上8時開啓,中午已坐滿人,而且不少球迷都隨身攜帶棍棒甚至槍支等武器。烏拉圭方面為了維持秩序,派出軍隊包圍了體育場。為避免混亂,有關方面將看台觀眾人數限定為8.1萬人,但據官方統計,實際入場人數為9.3萬人。
比利時人約翰·朗格努斯擔任決賽的主裁判。據説因為現場球迷的狂熱情緒,直到賽前幾小時他才答應承擔這項“生死任務”,條件是給他買一份人壽保險,並要求主辦方給他準備一條賽後一小時內就能迅速開走的船。
比賽前,烏拉圭和阿根廷就比賽用球問題爭執不下,首屆世界盃因為各項規則尚不完善,並沒有統一用球,每個球隊都想用自己的球。此前一般是比賽雙方協商決定,但烏拉圭和阿根廷都認為決賽容不得半點馬虎,烏拉圭的習慣用球比阿根廷的要大一些,一心復仇的阿根廷人認為球的大小他們不適應,這很可能會影響他們的發揮。於是國際足聯決定上半場用阿根廷的球,下半場用烏拉圭的球。結果,上半場阿根廷2比1領先,但是在下半場換球后,小小的足球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烏拉圭連進3球,最終以4比2反勝,成為世界盃歷史上第一個冠軍而載入史冊。
比賽結束後,烏拉圭全國放假,舉國歡慶,像過節一樣。而阿根廷人則像泄了氣的皮球,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大量阿根廷民眾走上街頭,憤怒地向烏拉圭大使館丟擲雜物,甚至用石頭把使館的玻璃砸得粉碎,事態一度升級。兩國的新聞媒體也開始打起嘴仗。烏拉圭報刊譴責阿根廷球迷襲擊大使館時説:“這瘋狂的發泄,並不代表他們的英勇,有種的人為什麼不將這種英勇拿到世界盃賽場上來呢?”不甘示弱的阿根廷媒體則鋪天蓋地發表評論,指責烏拉圭在世界盃賽上的種種不是,甚至説“這是一場骯髒的比賽”。當時,阿根廷有一名歌星因為在烏拉圭演唱了一首歌曲,便被阿根廷人視為叛徒。烏阿爭端愈演愈烈,導致兩國足協斷交達5年之久。(陳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