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收集金屬廢料，輪崗勘察極端環境，俄志願者清理荒島、還“綠”北極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喀拉海上有座狀似食蟻獸的島嶼，上面堆滿汽車零件和鏽跡斑斑的燃油桶。這都是上世紀60至70年代第一波北極開發潮後遺留下的。維利基茨基島曾是地圖上偉大旅程中的一個重要基點，如今卻成了垃圾場。“綠色北極”組織已連續數年開展有來自不同國家志願者參與的勘察工作，清理島上的垃圾。維利基茨基島勘察工作由非營利組織“俄羅斯北極開發中心”和地區間公共生態社會組織“綠色北極”兩家單位聯合進行。前者負責科學工作及將整個勘察隊送上島，後者負責清理工作。去年科學家們採集了土壤和水樣，對垃圾量進行了評估，之後志願者就開始着手工作。

艱鉅的任務

地區間公共生態社會組織“綠色北極”主席魯德科夫斯基對島上出現垃圾的原因進行了解釋説明。他説：“蘇聯時期對所有北極地區進行過工業開發，當時那些人有自己的任務。現在有人指責他們，但我認為毫無意義。當時需要迅速開發儘可能多的土地居住。”70年間往那裏運了很多桶燃油給柴油發電機加油，發電機每小時耗油20升。如今已沒人記得當時往維利基茨基島上運過多少台這種發電機。但他們當時並未考慮將包裝運出島，因為沒有這樣的任務。現在志願者就是為以後的“開發者”清理島嶼。

魯德科夫斯基説：“我們需要將這片土地恢復原樣，未來我國企業過來開發時我們就可以跟他們説：‘我們把這片土地交給你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它就應該保持這個狀態。’”魯德科夫斯基稱清理北極島嶼的勘察工作為糾錯，他們已不是第一年參加這一工作了。2012年，一支志願者分隊曾前往清理離維利基茨基島100公里外的別雷島。當時他們徒手收集了75噸金屬廢料，不過他們覺得還可以收集更多。5年間他們共收集了1200噸金屬廢料和其他垃圾，拆除19座不適合使用的建築。這些年中共有來自7個國家的150名志願者參加了這一工作。2017年7月13日，第一支勘察隊登上維利基茨基島。據科學家小組推算，島上堆積的金屬廢料達800噸。據支援運動組織“北極志願者”主席羅日科夫斯基介紹，志願者要經過條件非常苛刻的測試才能入隊，因為他們要在艱苦的條件下工作和生活，屆時要求某個人離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羅日科夫斯基説：“來的人都是做好充分準備的，他們很清楚他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以及他們要做的是什麼事。”

志願者工作需要大量體力和耐力，即使是有經驗的志願者，連續15天輪崗工作期間體重也可能會降好幾公斤。羅日科夫斯基介紹説：“今年志願者清理了鄰近軍事單位的極地氣象站約10公頃土地及島嶼整個海岸線約20公頃土地。”他們收集了2600多個金屬桶和129噸金屬廢料並堆放好，以便接下來可以將其裝上駁船運出島。

危險的環境

每天都有一位緊急情況部的救援人員隨志願者執勤，負責他們的安全。羅日科夫斯基回憶説：“遇到過熊，但這還不算是危險的事情。”島上最大的問題可能不是遇到野生動物，而是天氣。俄羅斯中部還酷暑難耐時，島上就已下雪了，並且狂風大作，甚至房屋明顯能被吹搖晃。羅日科夫斯基回憶説，有一天，志願者冒雨工作了半天，其餘半天則用來烘乾衣服。

志願者波克拉斯今年夏季第一次來維利基茨基島，但此前已連續3年去別雷島參與清理工作。他回憶説，最初他只是想去野外，所以就跟去別雷島探險，不過後來儘管條件很艱苦，勞動很繁重，但已沒法拒絕出發去完成這種任務了。波克拉斯説：“志願者項目這種形式很有創意，可以滿足我內心的需求。參加這種勘察活動的人來自各行各業，有着不同的價值觀和興趣。但儘管如此，所有人都心懷讓周圍的世界變得更美好的願望。”

勘察隊的其他成員也談到團隊特別團結。儘管北極氣候惡劣，島上卻形成了一種自己的氛圍，在這種氛圍下工作甚至會感到很愉快。波克拉斯説：“要努力徒手工作，我們的工作速度超快……勘察工作結束時我背部都是緊繃着，確實感覺很累。”

志願者格安德烈耶夫已隨生態勘察隊來過4次北極並寫了一篇短評。他説，被正式認定為荒島的維利基茨基島常有野生動物光顧，接着就有偷獵者尾隨而來。對他們來説，在罕見的廢棄建築中狩獵就像在靶場射擊一樣。志願者們引起了媒體的關注，因此調查機構就偷獵一事進行了刑事立案。安德烈耶夫的筆記中也有一些野生動物的積極回憶。例如，一次他們救了只受傷的小熊。他們輪崗快結束時一頭母熊帶着兩隻小熊來到他們這邊。那晚志願者們往門栓上釘了許多釘子才睡覺。

運垃圾難

如果政府劃撥資金，清理北極的志願者項目就會容易得多，但據魯德科夫斯基介紹，地區間公共生態社會組織“綠色北極”的工作有時會存在一些法律問題。聯邦計劃規定，只有某個地方被認定為破壞環境的設施時，才能對其撥款進行清理。為此，該設施必須在自然資源部登記註冊，但維利基茨基島並未被登記在冊，因為人均污染規模可以忽略不計，畢竟該島被正式認定為無人居住荒島。

魯德科夫斯基説：“我們在北極的垃圾量與莫斯科州的垃圾填埋場規模永遠無法相提並論。把北極的某個地方作為累計破壞環境的設施登記在案，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但志願者的工作仍在贊助方資金支持下繼續開展。魯德科夫斯基很難説什麼時候可以將垃圾從維利基茨基島上運出。首先，很難考慮到所有清理因素，因為工作是在極為艱苦的氣候條件下進行的。其次，價格相當高昂，僅租船費（要租兩三個星期）每天就要80萬-90萬盧布。也就是説通過銷售金屬廢料收回運輸成本是不可能的。據初步估計，這些垃圾或將要兩三年後才能運出。

本文刊載自《環球時報》“透視俄羅斯”專刊，內容由《俄羅斯報》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