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時報》：逆轉“去全球化”到了轉折點，合作呼聲成為主流

日本《日本時報》11月28日文章，原題：“去全球化”不可行了嗎*？* 今年11月，多國領導人蔘加了多場國際會議：第40屆和第41屆東盟峯會、二十國集團領導人第十七次峯會、亞太經合組織第二十九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以及《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二十七次締約方大會。引人注目的不是會議的時間，而是它們表明，世界風向可能正在從對抗轉向合作。

歐洲發出與美不同聲音

近年來，全球經濟似乎從多邊接觸與國際合作轉向民族主義推動的競爭。一些國家試圖抵制這一趨勢，但這些努力收效甚微。

許多觀察人士指出，完全逆轉全球化幾乎是不可能的。根據麥肯錫的研究，幾乎沒有地區可以做到自給自足，更不用説國家了。但這並沒有阻止一些國家，特別是美國繼續追求這一目標。這些國家帶來的部分“去全球化”已經產生了一些負面影響，如通脹、債務風險加劇等。“去全球化”造成的危害日益嚴重，促使人們更加抵制經濟碎片化。

歐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俄烏衝突加強了跨大西洋聯盟，這主要歸因於美歐在制裁俄羅斯方面的一致立場。但歐洲領導人開始表達對美國對華政策的不滿，正如法國總統馬克龍所言，美方做法有將世界分裂為相互競爭的集團的風險。

許多人擔心，對中國先進技術、軟件和設備的限制，可能標誌着廣泛的戰略競爭轉向“零和”博弈。受這些擔憂的影響，馬克龍明確表示，歐洲有必要採取與美國不同的立場。荷蘭首相呂特也希望在這一領域獨立於美國，德國總理朔爾茨於上月訪問中國，試圖尋找一條中間道路。

新興經濟體的力量

新興經濟體在上個月的主要國際會議中堅決捍衞全球化。這些新興經濟體認識到，一個主要由大國競爭導致的全球經濟分裂對新興經濟體的利益極為不利，尤其是因為這將讓急需的全球能源轉型變得更加遙不可及。正如芝加哥大學金融學教授拉詹所説，經濟碎片化和相互猜疑將嚴重阻礙有效的氣候合作。

感到擔憂的並非只有新興經濟體，世界貿易組織和國際金融機構指出，保持貿易、金融和技術開放對全球經濟復甦至關重要。這種復甦已然遭遇通脹、戰爭衝擊、氣候變化、新冠肺炎疫情、人口老齡化、勞動力供應問題、生產率下降、負債率上升和區域金融不穩定等“強勁逆風”。日益嚴重的碎片化將加劇未來挑戰，例如，如果跨國公司運營受阻，它們將難以應對各經濟體之間不一致或相互矛盾的規則和標準，日益增加的複雜性和不斷上升的運營成本將減少這些公司的投資動機。鑑於跨國公司在技術傳播方面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跨國公司運營受阻對全球生產力的負面影響不難預料。

需要更多信任

未來有一天，我們可能會回顧2022年11月，將其視為“去全球化”大戲的轉折點。不過，進行建設性國際接觸的障礙仍然很多。

首先，口頭支持無法彌補信任的缺失。除非各國能夠找到建立信任的方法，否則合作的基礎仍不穩固。其次，一些國家的領導人仍然希望通過供應鏈多元化來增強其經濟韌性，使這種供應鏈只服務於自己和所謂志同道合者，這需要被一種新的、真正的多邊主義取代。最後，要使這種新的多邊主義發揮作用，需要通過治理改革加強國際組織。也許最重要的是，各國必須尊重這些組織的權威。全球經濟慘淡的前景以及氣候問題的挑戰，讓各國領導人看到了“去全球化”帶來的風險。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能否採取必要的行動來改變方向，還有待觀察。（作者邁克爾·斯賓塞，陳欣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