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日荷圍堵中國，美國的算盤能打響嗎
本報記者 苑基榮 楊沙沙 本報駐荷蘭特約記者 陳 為
一些西方媒體放風，日本和荷蘭或在近幾周內宣佈，將部分採納美國10月推出的大規模對華限制措施，加強對中國先進芯片製造設備的出口管制。在芯片上圍堵遏制中國，美國已經公開放下臉面、國際貿易規則，日益極端化。在施壓韓國遲遲難有進展的情況下，華盛頓最近將主攻方向調整為日本和荷蘭。荷蘭和日本在半導體技術、設備、材料等領域舉足輕重，與中國也有大量貿易，美國一些人認為，這可能成為他們在芯片領域圍堵中國的“最後短板”。荷蘭與日本分別在中國半導體產業發展中扮演什麼角色？美國的醜陋算計能否得逞？中國如何突破美國的“卡脖子”行為？《環球時報》記者對此進行了調查。
日本的角色
彭博社日前報道稱，除了一些美國設備供應商外，日本東京電子有限公司和荷蘭光刻製造公司阿斯麥（ASML）是使美國製裁生效的兩家關鍵公司，三國聯盟或將代表着對中國購買製造尖端芯片所需設備能力的“近乎全面封鎖”。美國商務部10月7日公佈一系列針對集成電路領域的出口管制措施，從技術、產品、設備、服務等方面對中國進行全面限制。
芯謀研究首席分析師顧文軍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對中國半導體設備領域來説，對荷蘭的依賴主要是阿斯麥的光刻機，目前國內新建12英寸產線以及某些8英寸產線，使用的基本都是阿斯麥光刻機。
另據《日本經濟新聞》報道，2021年，東京電子位列世界第三大半導體設備供應商，排在它前面的是美國應用材料公司（AMAT）和荷蘭阿斯麥。據悉，芯片製造涉及數百種工藝和眾多供應商，而東京電子的產品幾乎覆蓋半導體制造流程中的所有工序，其主要產品包括塗布/顯像設備、熱處理成膜設備、幹法刻蝕設備等等。
顧文軍認為，在產業鏈上，日本與中國的芯片貿易比較全面。除了光刻機設備，中國也從日本進口半導體零部件和材料，比如光刻膠、大硅片等，“不要小看這些，或許沒有光刻機那麼大，但因為是耗材，更容易‘卡脖子’”。其餘環節的中日貿易也不少，日本公司如瑞薩、羅姆等在汽車功率芯片等領域也很有競爭力。
國際經營管理專家、惠裏士日本諮詢公司創辦人立花聰博士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聲稱，日本半導體產業上已落後中國台灣和韓國，日本加入美國對華制裁，實際上在經濟面受的損失並不大，所以不如順水推舟。他認為，如果日本這次不加入芯片制裁，結果會是在中美兩面都不討好，弄得裏外不是人。
西方那些“局外人”喜歡炒作刀光劍影和矛盾衝突，作為局內人的公司則是另一種心情。東京電子財務部門總經理河本浩今年8月在披露財報時就曾坦言，該公司“非常擔心”美國擴大對中國的高科技出口管制。“中國（大陸）對我們來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市場，佔我們銷售額的1/4以上。”河本浩透露，“我們相信中國市場將繼續增長”。
美國的算計
荷蘭則表達了對美國“雙標”的不滿。據彭博社報道，荷蘭阿斯麥首席執行官温寧克12月13日接受荷蘭媒體採訪時説，荷蘭先進的EUV（極紫外線）光刻機被禁止售往中國，如果中國想要擁有能生產先進芯片的設備，必須購買非常尖端的薄膜沉積設備和刻蝕機，它們主要來自美國。因此，從中受益的是美國芯片設備製造商，它們超過25%的收入來自中國市場，而目前中國只佔阿斯麥銷售額的15％。美國芯片製造商能夠向中國客户出售其最先進的芯片，而阿斯麥卻只能出售舊的芯片製造設備，温寧克質疑美國這種做法，認為公司已經“犧牲夠多了”。
“套用網上的一句流行語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美國的做法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通信行業資深專家項立剛19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温寧克實際上非常清楚美國損害盟友利益的做法，通常美國企業會通過各種明裏暗裏的辦法，將自己的產品高價賣給中國市場，如繞道他國、打通美國政府獲取“許可證”等，“美國根本沒有拉攏盟友，而是逼迫日本、荷蘭等盟友跟着美國走，日本、荷蘭的企業、政府都是受害者，制裁中國唯一的好處都被美國攫取”。
顧文軍表示，美國的最終目的，是塑造有利於美國的全球半導體產業鏈供應鏈。“荷蘭日本與美國同步後，美國就在全球半導體產業鏈供應鏈的絕大部分上限制了中國的半導體設備材料進口路徑。”顧文軍稱，接下來美國就會向所有盟友推廣，形成一個西方集團對華限制標準，最終指導今後對中國半導體產品、技術、設備、材料的出口準則。
項立剛認為，美國這套打壓做法不會得逞，原因是中國在加快半導體發展速度，同時荷蘭和日本政府與企業也並不一定配合美國。僅以荷蘭為例，2021年荷蘭阿斯麥賣給中國80多台光刻機，今年預計也至少80台以上。中國去年和今年在建半導體生產線超過200條，到2025年預計產能達到中國需求的70%左右，這基本就破解了美國的圍堵。正是看到這一點，荷蘭阿斯麥正在加緊向中國銷售手中積壓的光刻機。
索尼技術負責人：美國抑制不住中國
英國《金融時報》12月10日報道稱，日本高級技術人員認為，美國對中國的芯片禁令並不會太有效。日本索尼技術負責人北野宏明認為，美國的對華芯片制裁，只會短暫地影響中國對於芯片的採購，但不能抑制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增長勢頭。日本電氣公司總裁森田隆之也有同樣的質疑，他認為，對華半導體的封鎖或者會在短期內削弱中方的芯片研發能力，但也只能做到短期的限制，長期很難持續限制中國的半導體發展。
路透社報道稱，中國政府正在制定一個規模超過萬億元人民幣的半導體產業扶持計劃，實現中國半導體產業自給自足。針對美國對華芯片等出口管制措施，中國於12月12日在世貿組織（WTO）提起訴訟。中國商務部條法司負責人表示，中方在世貿組織提起訴訟，是通過法律手段解決中方關注，是捍衞自身合法權益的必要方式。
顧文軍表示，除了政府層面的動作，中國半導體產業界自身也在尋求供應商多元化，尤其在拓展非美供應體系，並取得一定進展。如中國正與關鍵國家、關鍵企業，通過外交、市場、產業、民間互動等手段促成緊密合作，以開放和聯合應對孤立和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