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Theranos前總裁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案檢方完成舉證

今年早些時候，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中）離開加利福尼亞州聖何塞一家法庭。圖片來源：BRITTANY HOSEA-SMALL/REUTERS檢方週五結束了對Theranos公司創始人伊麗莎白·霍姆斯的心腹副手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的指控陳述，政府正尋求對這家已倒閉的血液檢測初創企業領導人再獲一項欺詐定罪。

在加州聖何塞為期九周的庭審中，檢方通過24名證人的證詞試圖説服陪審團，巴爾瓦尼與霍姆斯合謀就初創企業的技術和驗血能力欺詐投資者和患者。政府律師指控稱，儘管霍姆斯是公司首席執行官兼創始人，但作為Theranos的二號人物及其長期男友，巴爾瓦尼在這家硅谷公司擁有巨大權力，並全程參與了欺詐計劃。

現年56歲的巴爾瓦尼面臨12項電信欺詐和共謀實施電信詐騙的指控。他於2009年加入Theranos擔任董事會副主席，次年出任總裁兼首席運營官，任職至2016年。他還通過承銷1300萬美元貸款及購買500萬美元股票為公司提供資金支持。

“巴爾瓦尼加入公司後，他與伊麗莎白·霍姆斯開始對Theranos的能力和成就作出浮誇驚人的宣稱，“美國助理檢察官羅伯特·利奇告訴陪審團。這些承諾從未兑現，而Theranos資金即將耗盡，因此"他們決定欺騙行詐”，利奇表示。

巴爾瓦尼先生的律師將Theranos的責任完全歸咎於霍姆斯女士，指出她在巴爾瓦尼加入前已用六年時間創建公司，且在他離職時公司賬户存有數億美元資金。週五當天，巴爾瓦尼的律師團隊還啓動了辯護程序，傳喚了首位證人——一位來自亞利桑那州的自然療法醫師，該醫師曾將150多名患者轉介至Theranos，並親自使用過該公司的血液檢測服務。

政府對巴爾瓦尼的指控與對霍姆斯女士的指控基本一致。霍姆斯女士於今年1月被陪審團裁定犯有一項共謀實施電信欺詐罪和三項電信欺詐罪，罪名涉及故意欺騙投資者，目前正等待9月宣判。其律師已向法官口頭提出無罪動議，並表示將對任何有罪判決提起上訴。

巴爾瓦尼的代理律師傑弗裏·庫珀史密斯在政府舉證結束後，同樣口頭提出了當事人無罪動議。法官未當場作出裁決。

Theranos在2018年破產前從投資者處募集約9.45億美元，此前該公司因聯邦起訴、民事訴訟、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指控及監管審查而關閉了實驗室業務。

政府對巴爾瓦尼的訴訟終結之際，距他與霍姆斯女士共同被起訴已過去三年——這起針對硅谷初創公司高管的罕見白領犯罪案件曾引發廣泛關注。二人均申請分案審理並獲得聯邦法官批准。新冠疫情、霍姆斯女士的妊娠狀態及備受矚目案件遴選陪審團的困難導致兩場審判多次延期。週五因一名陪審員接觸新冠感染者被解除職責，由替補陪審員接任。

在霍姆斯女士的案件中，陪審團宣告她與接受Theranos檢測並聲稱收到不準確結果的病人相關的四項指控不成立，而政府因失誤被迫撤銷了第五項指控。在巴爾瓦尼先生的審判中，政府試圖圍繞涉嫌的患者欺詐行為加強其案件。他們恢復了在霍姆斯女士審判中被迫撤銷的指控，該指控涉及患者布倫特·賓漢姆，一位來自鳳凰城的退休攀巖愛好者。賓漢姆先生本週作證稱，他從Theranos收到的血小板計數結果是不準確的。

巴爾瓦尼先生的案件缺少了霍姆斯女士案件中的一些高調證人，包括前國防部長吉姆·馬蒂斯。

政府證人作證稱，巴爾瓦尼先生對公司各方面擁有無限制的訪問權，並完全瞭解其許多技術和臨牀問題以及資金短缺。關鍵的是，他監督了公司的實驗室運營，並且在聯邦監管檢查發現嚴重缺陷時，他仍對實驗室負有責任。

“他試圖瞭解他能瞭解的一切，”2013年至2014年擔任Theranos實驗室主任的馬克·潘多里在三月作證説。

一位前沃爾格林博姿聯合公司高管作證稱，巴爾瓦尼先生負責Theranos與這家藥店零售商的關係，定期提供技術更新，並詳細説明為什麼Theranos約40%的血液採集使用傳統的臂部針頭方法，而不是其專有的指尖採血技術。

檢方指控巴爾瓦尼先生負責向投資者展示具有誤導性的財務模型，這些模型將Theranos的收入誇大了高達公司內部預測的九倍。對沖基金PFM Health Sciences LP的布萊恩·格羅斯曼作證稱，巴爾瓦尼向其團隊提供了該公司的財務模型，促使他們決定投資總計9600萬美元。Theranos曾告訴投資者預計2015年收入約為9.9億美元，而當年公司實際銷售額不足200萬美元。

“我們確實採納並使用了他們的預估數據，“格羅斯曼先生週五作證時表示。

Theranos聲稱其驗血設備可通過專利技術廉價快速地完成200多項健康檢測。政府指控及霍姆斯案件中的證據顯示，該公司僅能使用其專利指尖採血設備進行12類患者檢測，且結果不可靠。

政府還指控Theranos通過虛假陳述向投資者及沃爾格林等商業夥伴誇大其運營能力，謊稱其技術已獲製藥巨頭驗證並被美軍用於醫療救援直升機。

當檢察官向亞利桑那州醫生特雷西·伍滕展示Theranos內部郵件中關於檢測結果不可靠的詳細記錄時，她表示即便當時知曉這些問題，仍會放心讓患者前往Theranos檢測。

“其他實驗室也會犯無心之過，”伍滕博士説。

證詞顯示，Theranos曾作廢了她部分患者的檢測結果。約六年前，伍滕博士在Theranos進行過一項名為hCG的激素檢測，結果確認她懷孕了。此前她還做過尿液檢測。根據政府提交的證據，2014年Theranos實驗室主管因結果不可靠已下令公司停止hCG檢測。另一名為政府作證的患者表示，她收到的hCG檢測結果曾讓她誤以為自己流產，而實際上她懷的是健康胎兒。

檢察官還向伍滕博士展示了2014年11月巴爾瓦尼發給霍姆斯的一條測試信息副本，其中將Theranos實驗室稱為“災難區”。他再次詢問伍滕博士，如果早知此事是否會建議患者去Theranos做檢測。

“很可能不會，”伍滕博士回答。

聯繫記者希瑟·薩默維爾，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5月21日印刷版，標題為《Theranos前總裁案檢方舉證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