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推薦：反間諜題材五大佳作

前FBI特工羅伯特·漢森的證件與名片，展示於弗吉尼亞州匡提科FBI學院。圖片來源：保羅·J·理查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間諜操控者

維克多·切爾卡申與格雷戈裏·費弗合著（2005年）

**1.**這是一位在陰影中蟄伏38年的克格勃反情報官員喋喋不休、自鳴得意的回憶錄。維克多·切爾卡申在書中堅定地重構事件，將自己塑造為"招募羅伯特·漢森和奧爾德里奇·埃姆斯之人"——這兩名長期潛伏在美國情報機構深處的鼴鼠。然而在自傲的誇誇其談之後，切爾卡申先生不得不承認一個令人沮喪的事實：他的工作其實輕而易舉：“情報官員或許認為招募間諜主要靠他們，但實際上大部分工作只是尋找那些主動想被招募的人。“他向任何認為自家情報機構固若金湯的間諜頭目發出冷峻警告：“絕對安全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人遠離情報收集。“這種警示智慧，通過一個個案例在這本令人不安卻富有教益的書中不斷迴響。

永不歸來的間諜：沙德林案

亨利·赫特著（1981年）

**2.**一個週日清晨，俄羅斯間諜給正在鄉村俱樂部躲避與富豪妻子激烈離婚糾紛的CIA局長打去的電話，揭開了這樁至今撲朔迷離的非虛構反間諜案件。表面看，這是敵對情報機構間錯綜複雜的博弈，充斥着雙重甚至三重間諜，場景從華盛頓郊區的購物中心延伸到聖誕季維也納的積雪街道。更深層看，這是對蘇聯叛逃海軍軍官尼古拉·沙德林遺孀的動人記述——這位曾平步青雲的軍官投奔美國後，其遺孀苦苦追查丈夫突然失蹤的真相，卻只換來美國情報官員緊攥秘密的冷漠姿態。這是本令人不安的道德寓言，其潛台詞是：間諜頭目都是冷酷之徒，他們利用完線人後，會在局勢崩壞時悄然抽身。

間諜戰爭

作者：坦南特·H·巴格利（2007年）

3. 主動投誠者總讓反情報官員神經緊繃。他們不請自來，攜禮而至——但你永遠無法確定其提供的情報是真是假。在這部引人入勝的幕後紀實中，中情局資深官員坦南特·巴格利揭露了1964年1月一名克格勃官員走進日內瓦安全屋後，給該機構帶來的長達數年的系統性混亂。當時肯尼迪遇刺案剛過去兩個月，尤里·諾申科聲稱自己曾參與莫斯科中心允許李·哈維·奧斯瓦爾德定居蘇聯的關鍵決策，並親自審閲了克格勃關於奧斯瓦爾德的全部檔案。對巴格利而言，這一切好得令人難以置信，他用盡職業生涯及退休後的全部時間證明諾申科是安插的卧底。正是巴格利鍥而不捨的執着，賦予本書扣人心絃的敍事張力。在層層推進的論證過程中，他有力論證了中情局飽受爭議的反情報主管詹姆斯·安格爾頓實為蒙冤，那些被批評者斥為"偏執狂"的行為恰恰是盡職盡責的表現。

抓間諜的人

作者：彼得·賴特與保羅·格林格拉斯（1987年）

4. 這位英國安全局前助理局長充滿憤怒與報復心理的揭秘之作最初在英國遭禁。正如彼得·賴特在書後記中坦承，他決定傾吐所有機密皆因一場激烈的養老金糾紛。僅此自白就足以警示反情報部門：愚蠢的機構節約措施可能釀成大禍。賴特以惡作劇般的快意，大量曝光該部門的齷齪行徑。比如尖酸的描述：“我們竊聽盜竊的足跡遍佈倫敦”，以及"第十一誡：爾等行事不可敗露”。但全書最轟動的，是他接受秘密任務揪出軍情五處內部蘇聯鼴鼠的經歷。調查最終直指軍情五處前局長本人。若有人質疑隨着歲月流逝此事已淪為間諜史廢料——近期報道顯示，儘管按規定三十年後應解密文件，英國內閣辦公廳仍在阻撓涉及本書的信息公開請求。

完美間諜

約翰·勒卡雷 著 (1986)

**5.**正如哈羅德·布魯姆堅稱莎士比亞’發明了人性’，我們同樣可以令人信服地論證是約翰·勒卡雷發明了間諜形象。因為沒有其他作家（或許約瑟夫·康拉德除外）能如此逼近那些選擇生活在陰影中之人複雜的內心世界。在這部洞察力驚人的小説中，勒卡雷通過描述馬格努斯·皮姆的多重身份——特工、居家男人與叛國者——為情報官員與普通讀者掀開了雙面間諜日常混亂生活的帷幕。“背叛是門重複的生意”，勒卡雷用這句話部分詮釋了馬格努斯從滿口謊言的學童到國家機密販賣者的蜕變歷程。每位專業反間諜人員都應將此格言視為行動指南。想了解你將面對的對手？去讀勒卡雷。

刊載於2022年5月28日印刷版，署名’霍華德·布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