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頸導致燃油價格創歷史新高 - 《華爾街日報》
Christopher M. Matthews and Peter Santilli
美國汽油和柴油需求已幾乎從疫情期間的低點恢復。圖片來源：EDUARDO MUNOZ/REUTERS正值駕駛者準備迎接夏季出行季之際，燃料生產設施的短缺正將美國汽油和柴油價格推至創紀錄水平。
近日美國所有50個州的汽油價格有史以來首次突破每加侖4美元，儘管全球原油價格已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初期的峯值回落。美國油價目前徘徊在每桶115美元左右，低於3月份每桶逾120美元的水平。
能源公司高管和分析師表示，原油價格上漲是汽油成本上升的原因之一，但導致加油站價格高企的主要原因是全球煉油能力不足。
儘管美國各地新冠病例不斷增加，但汽油和柴油需求已幾乎從疫情期間的低點恢復。問題在於，與疫情開始前相比，現在將石油轉化為燃料和其他產品的煉油廠減少了。
煉油瓶頸引發了對全球汽油和柴油短缺的擔憂。沙特阿拉伯能源大臣阿卜杜勒-阿齊茲·本·薩勒曼親王表示，世界在維護或增加煉油廠方面的投資不足，導致石油和汽油價格之間存在巨大差距。
他在5月份利雅得的一次會議上表示：“所有交通燃料價格都大幅上漲……在某些情況下，原油價格與這些產品之間的差距實際上達到了60%。”
高管和分析師表示，由於沒有增加大量煉油產能的計劃，而隨着司機上路行駛以及更多經濟體放鬆新冠限制，整個夏季的燃料需求將會增長，這種情況可能會惡化。
以下是推動美國汽油價格創下歷史新高的因素。
美國人的駕駛量有多少？
2020年，由於全球封鎖減少了經濟活動並讓司機遠離道路，化石燃料消費量大幅下降，這一回落一直持續到2021年。但據總部位於巴黎的國際能源署稱，儘管新冠病毒持續存在，全球石油和天然氣的需求已基本恢復到大流行前的水平。
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的數據，在美國，汽油需求在2018年達到峯值，日均約933萬桶，疫情期間降至約800萬桶。EIA預計今明兩年這一數字將回升至日均約890萬桶。
儘管汽油價格高企，美國汽車協會預測，陣亡將士紀念日週末期間將有3920萬人出行50英里或更遠，比2021年水平增長8.3%。
隨着經濟活動的復甦，卡車運輸業和其他工業用户的主要燃料柴油的需求也大幅上升。
俄亥俄州邁阿密大學經濟學副教授喬納森·沃爾夫表示：“很少有人能預測到美國經濟從最初停擺中恢復的速度。經濟增長意味着能源需求的增長。”
目前有多少煉油廠在運營？
疫情期間燃料需求暴跌，全球煉油商永久關閉了老舊且利潤較低的工廠。據摩根大通數據，疫情期間全球每日約300萬桶的煉油產能被關閉，其中100萬桶位於美國。
位於全球最大石化綜合區——墨西哥灣的破壞性颶風季節加劇了停產情況，當地部分煉油設施受損。目前一些企業正在進行煉油廠維護，導致更多產能處於離線狀態。美國能源信息署數據顯示，美國煉油廠利用率約為90%，處於五年區間高位。
這些因素共同推動煉油企業利潤率達到創紀錄水平。諮詢公司RBN Energy LLC指出，東海岸汽油生產利潤已從2020年春季的每桶不足10美元升至近50美元。該公司表示，4月下旬東海岸柴油生產利潤曾飆升至每桶100美元以上，目前回落至約60美元。
美國第二大煉油商Valero首席執行官約瑟夫·戈德在4月分析師電話會議上表示：“過去兩年實施的煉油產能合理化措施持續加劇供應緊張”。該公司一季度利潤率創2015年以來最佳。
既然當前利潤如此可觀，為何煉油廠仍在關閉？
需求增長通常會刺激對供應的更多投資，但煉油商們並不急於擴大產能。這是因為在疫情前，隨着許多國家開始向清潔能源轉型，美國及世界其他地區的燃料需求已趨於平穩。
當疫情全面爆發時，企業趁機關閉了包括美國、澳大利亞和歐洲在內的全球最富裕國家的老舊工廠。儘管燃料需求有所回升，但煉油公司對需求長期走勢的看法並未改變。一座煉油廠可能需要20年才能收回初始投資，這使得新建工廠的商業前景目前顯得黯淡。
當颶風艾達損壞菲利普斯66位於路易斯安那州的聯盟煉油廠時，該公司選擇永久關閉該廠，而非投資超過10億美元進行修復。諮詢公司特納梅森的數據顯示，到2023年底，預計美國還將有多達169萬桶的煉油產能關閉。
一些公司正在將煉油廠改造成可生產生物燃料和其他更環保產品的工廠。菲利普斯66在5月表示，將斥資8.5億美元將其位於加州羅迪歐的舊金山煉油廠改造成可再生燃料設施。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如何加劇了這一局面？
烏克蘭戰爭正在加劇本已幾乎沒有緩衝空間的燃料市場。摩根大通表示，由於產品流向歐洲的渠道中斷，西方制裁已迫使俄羅斯煉油商在5月份每天關閉80萬桶產能，可能高達140萬桶。
這迫使歐洲消費者轉向美國、亞洲和中東尋找替代品，進一步消耗本已緊張的供應。東海岸的煉油廠增加了對歐洲的燃料出口，導致國內庫存減少，尤其是柴油。
摩根大通數據顯示，本月早些時候美國柴油庫存降至17年來最低水平，而往年同期庫存通常持平或增長。該行稱，東海岸柴油庫存量在5月份降至美國能源信息署（EIA）40年記錄史上的最低值。
根據EIA數據，美國汽油總庫存較今年同期平均水平低1880萬桶，降幅達8%。
油價近期能回落嗎？
許多能源分析師和高管認為，高油價將持續到年底，甚至可能進一步惡化。
摩根大通指出，隨着工廠恢復生產，燃料生產商春季維護期結束後可能新增250萬桶產能，或能避免庫存進一步消耗。但中國的新冠防疫封控抑制了全球燃料需求，若封控解除，對緊張供應的爭奪將更加激烈。
分析師表示，與此同時，隨着戰事持續，更多俄羅斯煉油廠可能關閉，而歐盟擬議的俄羅斯石油禁令可能進一步推高汽油價格。摩根大通稱，今年大西洋颶風季預計比往年更活躍，若像過去幾年那樣有大量煉油產能被迫中斷，美國某些燃料可能面臨斷供。
“如果中國擺脱新冠限制措施，需求可能會猛烈反彈，進入一個已經緊張的市場，”Third Bridge的分析師彼得·麥克納利表示。“美國煉油廠的利用率正接近極限，任何中斷都將使美國更加依賴燃料進口，可能導致價格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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