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直擊普京痛處 - 《華爾街日報》

看吧，經過一個月的激烈爭論，歐盟27個成員國終於達成一致，針對俄羅斯石油實施新一輪制裁。雖然這些制裁不會扭轉烏克蘭戰爭的局勢，但它們提高了弗拉基米爾·普京的戰爭成本，並彰顯了歐洲懲罰他的決心。

布魯塞爾本週宣佈的新一輪制裁將禁止通過海運進口俄羅斯石油，同時禁止為全球運輸俄羅斯石油的航運公司提供保險。這些組合措施可能嚴重削弱為普京戰爭機器及俄羅斯經濟提供動力的石油銷售，但更重要的是其政治象徵意義。

歐洲進口的俄羅斯石油約三分之二通過油輪運輸。作為對內陸國家——匈牙利、斯洛伐克和捷克——的讓步，制裁豁免了管道運輸的石油，這些國家難以輕易替代俄羅斯原油。德國和波蘭也消費通過管道輸送的俄羅斯石油，但已承諾在今年逐步停止進口。

這意味着到年底前，歐盟將有效禁運90%的俄羅斯石油進口。批評者指出，由於俄羅斯原油可轉銷其他國家，石油禁運對其打擊效果不如天然氣禁購，這確實屬實。中國和印度一直在以大幅折扣購買俄羅斯原油並充實儲備。

但切勿低估其影響，尤其是結合對運載俄羅斯石油船舶的保險禁令。歐洲約佔俄羅斯原油出口量的一半。世界其他地區無法吸收其全部出口，部分原因是其他地區的許多煉油廠並不適合加工俄羅斯混合原油。

禁止為運輸商提供保險將進一步阻礙俄羅斯的出口轉道。貿易商和運輸商對制裁風險的擔憂已經抑制了對俄羅斯石油的需求。這就是為什麼自烏克蘭戰爭開始以來，原油價格一直徘徊在每桶100美元以上，並在週二收於116美元。

更高的油價無疑會傷害西方，但可能不會像制裁對普京先生造成的傷害那樣大。俄羅斯去年出口了約1800億美元的石油，大約是天然氣出口的三倍。僅俄羅斯石油公司的收入就佔克里姆林宮預算的五分之一左右。買家減少，俄羅斯公司將別無選擇，只能縮減產量，這可能會損害其能源基礎設施並限制未來的生產。

普京先生希望通過增加戰爭的經濟成本來削弱西方對烏克蘭的支持。戰爭拖得越久，能源和食品價格就會保持高位。他希望，如果痛苦足夠大，也許歐洲和美國將停止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支持，並按照他的領土條件推動停火。西歐領導人確實不得不擔心經濟衰退對烏克蘭民眾支持的影響。

但石油制裁表明，歐洲願意做出一些經濟犧牲來幫助烏克蘭並阻止克里姆林宮的侵略。值得注意的是，儘管美國暗中遊説支持替代關税提案，歐洲還是繼續實施了石油制裁。拜登政府擔心從世界市場撤出俄羅斯原油對汽油價格和11月選舉的影響。

但如果白宮停止對化石燃料發動政治與監管戰爭，將有助於自身及全球解決這一問題。本屆政府諸多令人費解之處在於，為何拜登對烏克蘭遭入侵的回應是敦促除美國本土外的所有地區增產石油。

若非歐洲對俄羅斯油氣資源形成嚴重依賴，其經濟脆弱性本不會如此之高。但歐洲在糾正這一錯誤決策後，正試圖擺脱克里姆林宮的能源挾制。石油禁令是朝正確方向邁出的一步。

俄羅斯聖彼得堡，俄能源巨頭Gazprom總部大樓，5月31日。圖片來源：anatoly maltsev/Shutterstock刊發於2022年6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歐洲直擊普京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