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證據顯示外科醫生曾充當行刑者 - 《華爾街日報》

1994年3月18日，中國武漢同濟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八名醫生驅車40英里獲取一名死刑犯的心臟。但醫生們並未等待司法機關執行死刑，而是通過心臟摘取手術自行實施了處決。

我們在對近3000份中文臨牀報告進行大規模審查（發表於《美國移植雜誌》）時發現，外科醫生屢次承認此類行為。

武漢醫生在報告中寫道：“打開供體胸腔時，胸壁切口蒼白無血，心臟呈紫色且微弱跳動。但氣管插管給氧後，心跳立即變得有力。供體心臟通過第四肋間胸骨切口取出……在無法使用電鋸劈開胸骨的野外手術中，這種切口是理想選擇。”

醫生們輕描淡寫地提到供體僅在手術中途才連接呼吸機（“氣管插管”），無意中透露手術開始時供體仍存活。

根據國際公認的腦死亡判定標準，器官捐獻者必須已喪失自主呼吸能力並提前完成氣管插管。這是移植倫理的基本原則：必須在捐獻者死亡後才能摘取重要器官。

然而，我們的研究發現大量報告——跨越三十年間、涉及56家中國醫院和300多名醫護人員——其中描述腦死亡判定發生在供體插管之前。這些供體通常在手術前即刻被插管。1994年武漢案例中，插管操作甚至始於手術開始後。其他案例則完全未進行插管。

中國長期存在從死刑犯和良心犯身上摘取器官的行為，這已是公開秘密，並構成規模龐大、利潤豐厚的交易。針對法輪功學員和維吾爾穆斯林等宗教少數羣體的系統性器官掠奪，倫敦獨立法庭曾認定其構成反人類罪，甚至可能涉及種族滅絕要素。但迄今為止，尚未有研究系統性地揭示醫生在處決過程中的直接參與。

為開展研究，我們編寫代碼下載了124,770篇中文醫學論文，通過定製算法篩查其中證據。最終發現71篇臨牀報告明確承認外科醫生參與致死操作，我們懷疑這僅是龐大暗箱操作的冰山一角。中國發表過數千篇心肺移植論文，但絕大多數對供體處置過程諱莫如深。

我們的研究數據截至2015年，但相信此類暴行仍在持續。2014年底中國民間調查者首次曝光類似醫學論文後，當局只需一紙命令就能阻止期刊繼續刊登定罪細節。儘管中國宣稱2015年已停用囚犯器官，我們此前在《BMC醫學倫理學》2019年刊發的論文通過統計取證表明：官方自願捐獻數據存在造假，人為誇大了本不成功的器官捐獻改革成效。

全球醫學界領袖大多對這些擔憂不予理會。世界衞生組織在成立打擊器官販賣工作組時採納了中國移植外科醫生的建議，隨後還將他們納入成員委員會。2020年，世衞組織官員與長期為中國移植體系辯護的人士聯手，抨擊我們此前揭露數據造假的研究。

中國政府將醫療作為鎮壓工具的做法眾所周知，例如利用精神病學壓制異見、實施強制墮胎等。最近，醫療手段更被牽涉到對維吾爾族的種族滅絕中。英國醫學會專家在其《英國醫學雜誌》中指出，"中國政府系統性地調動醫療人員、技術及設備實施這些罪行"。

然而國際移植界普遍接受中國所謂的改革承諾，對相反證據視而不見。與納粹醫學暴行的類比未能激起應有反應，可能因這種比喻被過度使用而失效。西方政治領袖同樣對調查這些暴行缺乏興趣。

我們希望最新披露能推動改變。現已證實，數十年來，訓練有素的外科醫生一直在手術枱上用手術刀處決囚犯。這種極端做法完全背離國際醫療準則。隨着頂級移植期刊公佈這些發現，這個問題或許不再能被輕易忽視。

拉維博士是特拉維夫謝巴醫療中心心臟移植部門的主任，同時也是特拉維夫大學的外科教授。羅伯遜先生是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基金會的研究員，以及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政治學博士候選人。

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2年6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中國新證據顯示外科醫生淪為行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