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兩名俄羅斯士兵在烏克蘭第二次戰爭罪審判中被定罪

烏克蘭基輔——週二，烏克蘭一家法院裁定兩名俄羅斯士兵犯有向平民區域無差別發射火箭彈的罪行，這是自莫斯科二月份發動全面入侵以來該國進行的第二起戰爭罪審判。

士兵亞歷山大·伊萬諾夫和亞歷山大·弗拉基米羅維奇·博比金分別被判處11年零6個月監禁，比烏克蘭違反戰爭法最高刑期僅少6個月。

儘管這起在哈爾科夫地區審理的案件遠不如烏克蘭首例戰爭罪審判受關注，但存在諸多顯著相似點：兩起審判均在數日內結案；所有被告均認罪；且量刑均接近或達到法定最高刑期。

聖母大學國際法教授瑪麗·埃倫·奧康奈爾指出，這種模式引發了對烏克蘭在俄烏戰爭持續期間追求司法公正方式的質疑。

“越來越多人擔憂烏克蘭可能喪失道德制高點，“她表示。

“他們為何認罪？“她質問道，“外界會質疑這些被告是否獲得了最佳辯護。”

檢方稱，伊萬諾夫和博比金被指控的核心襲擊行為發生於戰爭首日——2月24日凌晨。

涉事部隊當時被部署在俄羅斯別爾哥羅德地區，與哈爾科夫隔境相望。博比金擔任配備多管火箭系統的戰車駕駛員，伊萬諾夫則為炮手。

根據士兵們的證詞，凌晨5點，他們所在的車輛與同炮兵連的其他五輛車向烏克蘭發射了數十枚火箭彈。導彈擊中了發電站、公寓樓和一所獸醫學校。檢察官稱，隨後士兵們越境進入烏克蘭繼續開火，這次的目標是哈爾科夫。

下士亞歷山大·伊萬諾夫和列兵亞歷山大·弗拉基米羅維奇·博比金均被判處11年零6個月監禁。圖片來源：伯納特·阿爾芒格/美聯社然而越境後，俄軍縱隊遭遇襲擊。據烏克蘭安全部門發佈在YouTube上的採訪視頻顯示，伊萬諾夫下士和博比金列兵的車輛被擊中，翻入溝渠。兩人逃脱後藏身於附近灌木叢中。

伊萬諾夫下士很快向烏軍投降。戰鬥中受傷的博比金列兵在附近建築物內躲藏十日後最終同樣選擇投降。

兩名被告的律師辯稱，鑑於其自首行為及與烏當局的合作態度，應予以從輕量刑，並強調二人僅是執行命令。

“在俄羅斯，獲得基本社會保障和體面薪水的唯一途徑就是參軍。“伊萬諾夫的辯護律師弗拉基米爾·科瓦爾丘克在庭審中表示。

在安全部門的問訊中，兩人均對參與軍事行動表示悔意。他們稱最初抵達邊境時，指揮官曾承諾不會越境作戰。

列兵博比金表示，起初伊萬諾夫下士拒絕執行命令。

“指揮官找我談話，“伊萬諾夫下士説，“我們被告知這是上級命令。”

週二宣讀判決時，主審法官葉夫根·阿納託利耶維奇·博利博克駁回了這些辯護理由。他指出，雖然士兵們收到發射導彈的命令，但他們應當意識到這是非法命令並拒絕執行。

“伊萬諾夫和巴比金親眼目睹了炮擊造成的建築物損毀後果，“法官説，“之後他們又向哈爾科夫發射了四枚炮彈。”

庭審出示的證據包括擊中民用建築的炮彈碎片，法醫團隊確認這些炮彈來自俄羅斯炮兵陣地，但無法證明與伊萬諾夫下士和博比金列兵所在的車輛有直接關聯。

當被問及博比金為何認罪時，其律師瓦列裏婭·伊萬諾娃表示這是當事人的自主決定，若進一步説明將違反律師-客户保密協議。記者未能聯繫到伊萬諾夫的律師置評。

利沃夫國立伊萬·弗蘭科大學法學教授納扎爾·斯特齊克對判決結果表示認可：“所有公平審判的保障條款都得到了履行。”

不過他同時指出，被告認罪的動機仍存在疑問。他認為二人可能是希望通過配合審訊，在未來俄烏換俘行動中被遣返俄羅斯。

“從法律角度講，被定罪的軍人比未經司法程序確認罪行的戰俘更具交換價值。“斯特齊克解釋道。

總檢察長辦公室的律師表示，戰犯將不會被交換。

然而在烏克蘭民眾中普遍存在一種看法，即使已被定罪者最終也可能被遣返俄羅斯。在首例戰爭罪審判中，受害者的妻子表示，如果能用殺害丈夫的兇手換回烏克蘭士兵，她能夠理解。

國際律師事務所兼基金會"全球權利合規組織"律師安娜·米基堅科稱，作為律師，她認為戰犯需要服刑；但作為公民，她持不同看法。

“如果能用這些人換回烏克蘭同胞…我認為這是筆劃算的交易，“她説，“我們已獲得判決結果，但我們還有機會救回活着的同胞。”

阿爾喬姆·邦達爾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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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6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再有兩名士兵被判戰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