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應對是否接納無人機擁有發言權——《華爾街日報》

無人機行業與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正大力推動在美國社區及上空大幅增加無人機飛行數量。但問題在於：美國民眾是否願意接受它們？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正在推進"超視距飛行"許可，這將為包裹食品配送、警務巡邏等各類無人機應用開放空域。

沃爾瑪近期宣佈計劃年底前在六州34個站點推出無人機配送服務，覆蓋400萬家庭。每架無人機可運送10磅貨物，由持證飛行員遠程操控。抵達目的地後，無人機將在客户物業上空懸停並通過纜繩降下包裹。

儘管多數美國人尚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但請設想這樣的場景：當你在後院、公園或鄰居門廊享受美好時光時，無人機卻在你頭頂盤旋嗡鳴或拍照。雖然並非所有攝像頭都對準你，但你無從確認，也未必知曉操作者身份及其意圖。

整個商業生態正基於"社區將接納無人機"的假設蓬勃發展。亞馬遜與谷歌制定了宏偉計劃，其他企業也紛紛提供通信、測繪等配套服務，以及"禁飛區動態追蹤"等專項服務——這些區域往往處於持續變動中。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最近召集了一個諮詢委員會，就如何監管無人機領域提供建議。作為委員會中非行業代表的少數成員之一，我深刻認識到無人機的多種用途，如緊急醫療物資配送、鐵路與電力線路巡檢以及環境研究等。但我也意識到空中監控的力量——它可能被用於監視民眾。

許多美國民眾對無人機感到不安。曾發生過房主、消防員和體育觀眾非法擊落無人機的案例。過去十年間，各州關於監管該技術的立法提案激增。

2019年12月，FAA就飛行中的無人機應如何遠程提供身份識別、位置等數據的擬議規則公開徵求意見。該機構報告稱，許多相關無人機操作員"提供了他們在作業期間遭遇對峙、威脅（包括槍支威脅）和襲擊的實例"。尚不清楚這些反應在多大程度上源於隱私擔憂。但如果某個社區出於對侵擾、噪音、安全或尚未預見問題的擔憂，決定禁止無人機在頭頂盤旋呢？他們可能對此沒有發言權。

美國人早在航空業發展初期就意識到，跨越多轄區的空中交通需要統一規則。但那些在居民住宅區低空飛行、噪音不斷的小型無人機，則完全是另一回事。如同自行車、汽車和電動滑板車等其他交通工具一樣，無人機的廣泛使用將帶來複雜的社會、政治和經濟影響。衝突不可避免需要解決，成本與收益也需權衡。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一直拒絕處理無人機引發的隱私問題，即便2014年國會已明確要求其履行職責。當美國民眾覺得家附近交通流量過大時，可以致電市議會成員投訴，推動降低限速、設置減速帶或改為單行道。但當他們對無人機飛行有意見時，難道必須聯繫聯邦政府？這種處理方式對民選官員、FAA乃至希望無人機成功改善生活的人士來説，無異於政治災難的配方。

無人機不應像羅伯特·摩西建設紐約市高速公路那樣，以破壞性方式強加給不情願的社區——無論是出於對"未來"的誤判，還是為那些踐踏社區意願和公共利益以牟利的企業服務。

相反，政策制定者應允許地方社區在其管轄範圍內禁止或限制無人機飛行。這些限制將受到第一修正案規定的約束，例如不得因操作者的政治觀點而禁止某些無人機飛行。社區可以在權衡無人機的便利性等優勢與噪音和隱私問題等劣勢後做出決定。

如果該技術被證明實用、有用且受歡迎，那麼限制過嚴的社區很快就會感到自己錯失良機。如果無人機在目前設想的許多用途中未能發揮作用，那麼它們將退回到優勢最大、劣勢最小的利基領域，而不會降低美國人的生活品質。

合理的本地管控是維護生活質量、解決隱私等問題的最佳方式，同時避免過度監管以防止從未出現的危害。

斯坦利先生是美國公民自由聯盟言論、隱私與技術項目的高級政策分析師。

2020年11月，德克薩斯州埃爾帕索，一架無人機正在投遞從沃爾瑪訂購的新冠檢測試劑盒。圖片來源：Mario Tama/Getty Images刊登於2022年6月4日印刷版，標題為《社區應有權決定是否接納無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