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馬斯克在推特上的機器人問題異常嚴重 - 《華爾街日報》

埃隆·馬斯克與推特機器人的鬥爭是個人恩怨。

自從馬斯克以虛假賬户為由宣佈暫緩440億美元收購推特的計劃後，三週來，交易觀察者和參與者始終無法理解這位富豪言論背後的真實意圖。虛假賬户問題對馬斯克而言並不新鮮——多年來他一直抱怨推特平台衡量和管理自動生成垃圾信息的機器人賬户的能力。

無論他提出這個問題的目的為何，顯然馬斯克與機器人賬户有着非同尋常的頻繁互動。研究人員表示，作為擁有超過9500萬粉絲的推特重度用户，這位特斯拉CEO在社交媒體平台上遭遇虛假和垃圾賬户的頻次與經驗遠超絕大多數用户。有估算顯示，垃圾郵件、虛假或不活躍賬户佔其粉絲總數的絕大部分。

計算機程序員達裏烏斯·卡澤米表示，馬斯克是"異常值中的異常值"，“他的體驗不僅會與普通用户不同，也會與普通名人不同。“卡澤米研究機器人賬户長達十年，目前就職於致力於打擊錯誤信息的非營利技術組織Meedan，擔任高級軟件工程師。

馬斯克未回應置評請求。推特公司拒絕就本文發表評論，但此前一直為其打擊垃圾賬户的行動辯護。

研究人員表示，馬斯克的顯赫地位、與其他用户的互動以及他發佈的推文主題，使他成為那些試圖傳播垃圾信息和其他可疑內容者的磁石。過去四年裏，他幾乎每天都在發推文，且大部分推文是對其他用户的提及或回覆，這吸引了尋求關注者——無論是真人還是機器人賬號——紛紛回覆他。

其他擁有大量粉絲的用户——如前總統巴拉克·奧巴馬、歌手賈斯汀·比伯和足球運動員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發推頻率和互動程度都遠不及他。

圖集：埃隆·馬斯克如何積累收購推特所需的財富查看圖集

圖片來源：Paul Sakuma/美聯社垃圾信息和虛假賬號是全行業難題，既會給廣告主帶來困擾，也會損害用户體驗。這些賬號通常由機器人程序操控，能自動發佈帖子和回覆，難以被察覺。科技和社交媒體分析師指出，許多機器人被編程用於非法目的，如傳播虛假信息、誘騙錢財，但也有一些用於分享新聞和天氣警報等無害用途。

馬斯克上月突然升級機器人賬號爭議，令觀察人士懷疑他是在市場暴跌之際將其作為壓價或退出收購的談判策略。部分原因在於，早在他4月底同意收購推特平台前多年，就已多次抱怨該平台的虛假賬號問題——為促成交易，他當時還放棄了對該交易的詳細盡職調查。2018年他曾發推稱：“推特上大量虛假賬號通過高關注/粉絲比偽裝成真人。不知為何。”

馬斯克的推文流充斥着推銷產品、索要錢財以及推動政治議程的推文，這些可能來自機器人賬號、有組織的團體或個人。例如，在馬斯克最近一條關於計算機編程的推文回覆中，有人吹捧針對寵物主人和LGBTQ羣體的新數字貨幣。部分機器人賬號毫不掩飾，比如一個簡介自稱"用更簡單語言自動解釋推文"的賬號。

外界對推特虛假賬號比例的估算各不相同——但都受限於無法獲取公司內部數據。不過行業專家表示，無論整體比例如何，馬斯克賬號的情況很可能嚴重得多。

根據受眾研究軟件公司SparkToro LLC上月估算，馬斯克約70%的推特粉絲是垃圾賬號、虛假賬號或不活躍賬號，而其他擁有6500萬至1.2億粉絲的賬號該比例僅為41%。研究顯示，在平台整體用户中，普通用户粉絲數不足100人，虛假或垃圾賬號佔比不到10%。

“他吸引瞭如此多關注，以至於不法分子可能正試圖利用他尋找詐騙目標，“印第安納大學研究社交媒體機器人活動的計算機科學博士生楊凱程表示，他曾參與開發名為Botometer的機器人檢測工具，“如果我是騙子，會盯着普通用户嗎？當然不會。”

推特公司表示正積極打擊虛假和垃圾賬號，每週封禁數百萬賬户。該公司長期宣稱可貨幣化的日活用户中虛假或垃圾賬號佔比不足5%——這個被強調給廣告商的最新數據為2.29億用户。

埃隆·馬斯克多年來一直抱怨推特衡量和管理常產生垃圾信息的自動化賬户的能力。圖片來源：Susan Walsh/Associated Press馬斯克對該估計值提出質疑，並表示懷疑真實比例要高得多。他最近稱推特的規則“對機器人非常友好”。上週六，他關注了一條推文，該推文暗示垃圾信息和機器人被用來“針對埃隆的虛假信息和假新聞”。馬斯克用一個詞回覆了這條推文，“有趣”，獲得了近2萬個贊。

推特堅持其統計數字。“考慮到必須同時使用公開和私人信息（我們無法分享）的關鍵需求，我們認為無法從外部進行這種具體估計，”推特首席執行官Parag Agrawal上個月發推文回應馬斯克因對公司機器人估計值的懷疑而暫停交易的説法。馬斯克用一條大便表情符號的推文回應。

“任何使用推特的人都很清楚，評論線程中充滿了垃圾信息、騙局和大量假賬户，”馬斯克在5月中旬一個名為All-In Summit的技術會議上説。

營銷高管們表示，廣告商們意識到社交媒體（不僅是推特）上存在自動化和垃圾賬户，並將這一因素納入其策略和效果評估中。

科技和社交媒體專家指出，無論馬斯克意圖如何，惡意機器人和虛假賬户都可能對推特構成威脅，例如讓某個話題看似熱門或影響用户行為。

“虛假的熱門話題突然變成了真正的熱門，“弗雷斯特研究公司的首席分析師桑迪·卡列利説，“雖然我不會猜測馬斯克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但他指出的確實是個問題。”

致信薩拉·E·尼德爾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6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馬斯克的推特互動助長機器人聚集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