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與暴力犯罪激增 - 《華爾街日報》

曾經附着在大麻上的污名已經消失。十九個州已將大麻合法化用於娛樂用途，兩黨政客越來越將其視為無害之物。2020年總統競選期間被問及大學時期吸食大麻的經歷時，卡瑪拉·哈里斯笑着表示大麻"給許多人帶來快樂"，並稱"這個世界需要更多歡樂"。但公眾需要一場關於其社會與公共健康風險的坦誠討論——這些風險包括暴力和精神疾病。

《告訴你的孩子：關於大麻、精神疾病與暴力的真相》作者亞歷克斯·貝倫森，指出《紐約時報》蹊蹺地刪除了烏瓦爾德校園槍擊案報道中，槍手前同事關於其抱怨祖母不讓吸食大麻的回憶。該報未像處理事實錯誤時慣常所做的那樣附上更正説明。

若被刪細節屬實，則符合某種模式。據報導，發生在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眾議員加比·吉福德斯選民見面會（2011年）、科羅拉多州奧羅拉影院（2012年）、佛羅里達州奧蘭多Pulse夜總會（2016年）、德克薩斯州薩瑟蘭斯普林斯第一浸信會教堂（2017年）以及佛羅里達州帕克蘭市瑪喬麗·斯通曼·道格拉斯高中（2018年）的大規模槍擊案兇手均系大麻吸食者。或許是巧合，但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二者存在關聯。

大麻不是應該讓人放鬆嗎？或許偶爾吸食一支大麻煙卷確實如此。但如今年輕人吸食大麻的頻率更高，劑量也比他們長輩年輕時大得多，這導致成癮和反社會行為增加。

讓人產生欣快感的四氫大麻酚（THC）會與大腦中負責愉悦感的神經元受體相互作用。如今大麻的效力平均是1995年的四倍。而濃縮大麻提取物"蠟塊"的THC含量可能是1960年代大麻煙卷的20倍，年輕人更容易上癮。每6個18歲前開始吸食大麻的人中就有1人會成癮，醫學上稱為"大麻使用障礙"。當他們為滿足毒癮頻繁吸食時，會產生心理和社會問題。

科羅拉多州少年約翰尼·斯塔克就是如此。其母親勞拉寫了本令人心碎的書記錄他沉淪大麻的過程。科州大麻合法化後，他14歲開始吸食，逐漸升級到"蠟塊"等強效產品，逐漸脱離社交併出現精神錯亂。戒毒治療和精神醫院住院都未能治癒，因為長期吸食永久改變了他的大腦結構。最終他產生妄想，從六樓跳下自殺。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指出：“大劑量吸食者可能出現急性精神病症狀，包括幻覺、妄想和自我認知喪失。”

羅尼特·列夫（Roneet Lev）是一位成癮問題專家，曾擔任聖地亞哥斯克裏普斯慈善醫院急診科主任，她最近在接受美國科學與健康委員會採訪時表示，在加州2016年將娛樂用大麻合法化後的三年內，該州與大麻相關的急診就診量上升了53%。2014至2019年間，聖地亞哥每日因大麻引發的急診就診量增長了近四倍。

她指出，大麻誘發的精神症狀相當普遍。她接診的一些長期吸食大麻的患者出現了大麻素劇吐綜合徵，表現為"尖叫嘔吐"（scromiting）。目前尚無特效解藥，部分患者需在急診室滯留數週等待轉入精神健康診所。

大量研究也證實長期吸食大麻與精神分裂症存在關聯。今年1月一項涵蓋591項研究的元分析顯示，青少年早期吸食大麻會顯著增加罹患精神分裂症的風險。雖然研究人員尚未證實因果關係，但證據的份量不容忽視。

部分大麻合法化支持者聲稱，其他大麻獲取便利的國家心理健康問題比美國更少。但丹麥去年夏季的一項研究發現，隨着大麻效力提升200%，過去20年與大麻成癮相關的精神分裂症病例增加了三到四倍。

年輕人尤其容易受到大麻的影響，因為他們的大腦仍在發育中。科學家在一項近期的研究中，對比了青少年開始吸食大麻前後的腦部掃描結果，發現與非使用者相比，大麻使用者大腦中涉及決策和道德判斷的區域發生了改變。

但大麻會讓人變得暴力嗎？去年的一項研究發現，患有抑鬱症等情緒障礙且同時依賴大麻的年輕人，自殘和死於他殺（通常是在引發暴力行為後）的可能性是未使用者的3.2倍。一項薈萃分析顯示，吸食大麻的年輕人實施暴力的風險高出兩倍多。對於那些可能因其他原因（如產前接觸毒品）已有暴力傾向的青少年，大麻可能誘發危險行為。

更令人擔憂的是，大麻合法化似乎導致更多孕婦開始吸食大麻。2016年加州約20%的年輕孕婦大麻檢測呈陽性。四氫大麻酚（THC）會通過胎盤影響胎兒神經發育。產前接觸大麻與兒童及青少年行為問題、精神疾病和學業成績下降有關。

或許是時候讓立法者和選民在更多年輕生命受損之前，重新思考他們的大麻合法化實驗了。

芬利女士是《華爾街日報》編輯委員會的成員。

新澤西州貝爾莫爾一家藥房的大麻產品。圖片來源：漢娜·貝爾/路透社刊登於2022年6月7日印刷版，標題為《大麻與暴力犯罪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