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爭奪烏克蘭東部之戰：雙方賭注更高——《華爾街日報》

俄羅斯奪取烏克蘭頓巴斯地區領土的戰略對戰場之外的影響深遠。

過去一個月，莫斯科軍隊試圖擴大並鞏固其在烏克蘭最東部控制的區域，旨在沿途圍困烏克蘭部隊。俄軍已縮減了早期大規模進攻的野心，轉而通過在有限區域發動猛烈炮火和空襲來推進，旨在擊退烏克蘭守軍。莫斯科希望證明其軍事實力能夠奪取並守住領土。

基輔部隊進行了反擊，挫敗了俄羅斯的推進，並在一些地區收復了失地。

這場戰鬥對雙方都是一場考驗。俄羅斯的成功可能向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證明，與戰爭初期軍隊未能攻佔基輔時相比，戰術的轉變是有效的，並鼓勵他繼續向西推進，再次向首都進軍。

相比之下，烏克蘭成功阻止俄羅斯的進攻，可能會讓一些持謹慎態度的西方領導人相信，基輔有機會戰勝規模更大的俄羅斯軍隊，並最終使烏克蘭在與莫斯科的談判中處於更有利的地位。

説服持懷疑態度的歐洲領導人可能比在與俄羅斯的談判中爭取有利地位更為緊迫，因為目前看來談判不會很快進行，而烏克蘭正在推動西方緊急交付武器。

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上週的言論稱西方不應羞辱俄羅斯，這加劇了西方國家之間的持續爭議。一方是包括美國、英國、波蘭、波羅的海國家和北歐國家在內的那些尋求積極武裝烏克蘭部隊的國家，他們認為這是一個歷史性機會，可以削弱俄羅斯在軍事上威脅他們的能力。

本月初，烏克蘭東部北頓涅茨克市前線附近，一名受傷的外籍軍團戰士坐在裝甲車內。圖片來源：str/Shutterstock上個月俄羅斯炮擊斯洛維揚斯克期間，一輛汽車被燒燬。圖片來源：Serhii Korovayn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另一陣營以法國和德國為首，兩國許多官員對烏克蘭能否擊退裝備更精良的俄軍持懷疑態度，並擔心戰爭造成的經濟損害日益加劇。馬克龍在接受法國地方報紙採訪時稱"不應羞辱俄羅斯"，以便在戰鬥停止時能進行外交斡旋，這一言論引發烏克蘭政府強烈反應及其他方面的尖鋭批評。

“我們最好都專注於如何讓俄羅斯安分守己，“烏克蘭外長庫列巴在推特上回應馬克龍，“這樣才能實現和平並挽救生命。”

隨着俄軍以大量炮火攻擊並向烏東縱深推進，輔以步兵奪取遭轟炸的領土，反俄陣營內部的口水戰愈演愈烈。這種戰術從朝鮮戰爭起沿用了一個世紀，在奪取地盤方面可能極為有效，但需要後續資源確保能守住佔領的土地。

烏克蘭軍隊近期的反擊表明，即便俄軍向西推進，他們在保護後方和向東延伸的補給線方面仍將遇到阻礙。

西方軍事分析人士表示，俄軍以炮兵為主導的頓巴斯攻勢比二月底的作戰方式更為傳統，也更符合俄羅斯軍事學説。分析指出，通過採用俄軍建制內更熟悉的戰術，其部隊已取得更多進展。

“俄軍正寄希望於在進攻部隊有效受挫或後勁不足前，能夠集中火力奪取儘可能多的土地，“退役陸軍少將、北約前副秘書長戈登·“斯基普”·戴維斯表示。戴維斯將軍稱，俄軍的推進使莫斯科在物資和人員上付出了沉重代價。

2月24日發起的入侵行動最初試圖對烏克蘭首都基輔及北部其他城市實施閃電戰，同時俄軍其他部隊攻擊東部和南部。俄軍快速機動的空地聯合打擊缺乏足夠威力，且遭遇的抵抗超出其應對準備。數週後，受創部隊撤退，莫斯科重整兵力在烏東部發起新攻勢。

烏克蘭東部克拉馬托爾斯克市附近的一輛烏軍卡車。圖片來源：Serhii Korovayny/華爾街日報在那次撤退後不久，烏克蘭政界人士和西方軍事領導人警告稱，戰爭的下一階段將重現歐洲數代人未見的戰鬥場景。四月初在北約總部，庫列巴先生預言頓巴斯戰役"會讓你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戰”。

此後，莫斯科軍隊從烏克蘭東部邊境沿線領土向西推進——這些地區在2014年被俄羅斯代理人控制，俄方在2月入侵前夕承認其獨立地位。俄軍隨後逐步奪取了可用於補給的鐵路線，並試圖通過推進形成對烏軍的包圍。

上週，俄軍攻入了盧甘斯克州首府北頓涅茨克市。該地區與頓涅茨克州共同構成頓巴斯地區。這場戰役引起西方關注的部分原因是：若俄方能在烏軍反攻下奪取該市，克里姆林宮便可宣稱其實現了近期宣稱的"解放頓巴斯"目標的重大進展。

一位北約高級官員表示：“雖然俄軍僅取得緩慢的漸進式進展，但他們正在獲得的領土具有戰略意義。”

烏克蘭高級官員稱，防禦部隊正試圖評估北頓涅茨克市內及周邊局勢，特別是橋樑等基礎設施狀況，以研判其對當前和未來作戰行動的影響。

如果烏軍能在北頓涅茨克阻止俄軍推進，將表明莫斯科突破烏克蘭防線的協同作戰並不像擔心的那樣勢不可擋。儘管俄軍攻勢極具殺傷力和破壞性，但已證明其易受烏克蘭反擊的影響。

“如果烏克蘭人能守住這條防線，那將至關重要，”北約官員表示。

但即便可能阻止俄軍推進，要將俄羅斯軍隊逐出烏克蘭仍非易事。基輔方面缺乏莫斯科通過鐵路運往頓巴斯地區的大量火力，目前正通過機動性和部署西方盟友提供的新武器系統來彌補這一劣勢。

這些系統，如美國M777牽引榴彈炮和M109自行榴彈炮，由多個國家提供給烏克蘭，現正部署在前線，比俄羅斯更傳統的火炮精確得多，後者只能瞄準一個大致區域。它們也更機動，意味着可以移動補給，不依賴專門的補給線，這些補給線可能成為易受攻擊的目標。

美國和英國最近承諾提供更強大的機動多管火箭系統，其他盟友也承諾提供包括坦克在內的額外武器。但烏克蘭政府官員表示，他們需要更多數量和更強大的武器來保衞國家。

本月早些時候被俄羅斯火箭襲擊摧毀的房屋。圖片來源：Serhii Korovayn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頓涅茨克地區的一個檢查站。圖片來源：Serhii Korovayn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薇薇安·薩拉馬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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