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培公司收到前僱員對嬰兒配方奶粉工廠的警告時間早於此前所知——《華爾街日報》

密歇根州斯特吉斯——雅培實驗室 接到關於嬰兒配方奶粉工廠問題的舉報時間比此前公開知曉的時間早數月，據一位政府官員、一位知情人士以及《華爾街日報》查閲的文件顯示。

2021年2月，一名雅培前員工根據美國勞工部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的舉報人保護計劃提交投訴，指控該公司斯特吉斯工廠存在諸多問題。知情人士稱，這些問題包括需要維修的設備故障，以及在沒有足夠證據證明安全性的情況下發布的配方奶粉。

投訴的細節更完整地展示了導致雅培斯特吉斯工廠於2022年2月關閉的時間線，該工廠的關閉加劇了美國嬰兒配方奶粉的嚴重短缺。雅培和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近幾個月來已經因反應遲緩而受到批評，立法者稱其對斯特吉斯工廠問題的反應緩慢，包括同一位舉報人在2021年10月向FDA提交的後續投訴中的指控。

據政府官員稱，勞工部官員在2021年2月向雅培和FDA提供了該投訴。根據文件和知情人士的説法，雅培在兩個月後對投訴作出了正式回應。

雅培的一位發言人表示：“我們調查了聯邦OSHA的投訴，但未能證實這些指控。”

一位FDA發言人表示：“我們瞭解到，對於導致FDA發佈警告及雅培召回其斯特吉斯工廠生產的嬰兒配方奶粉事件的時間線存在諸多疑問。當前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解決美國市場對嬰兒奶粉的迫切需求，團隊正日夜不停地為此努力。”

雅培位於密歇根州斯特吉斯的工廠曾生產了全美約五分之一的嬰兒配方奶粉。圖片來源：Jesse Newman/華爾街日報今年二月，當FDA檢測出可能致命的細菌痕跡後，雅培暫停了其最大配方奶粉工廠——斯特吉斯工廠的生產，該工廠的污染產品可能導致數名嬰兒患病。

週六，雅培在嚴格監管下重啓了斯特吉斯工廠的生產。該工廠此前生產了全美約五分之一的嬰兒奶粉，其停產及召回如Similac等產品導致許多商店貨架空空如也。

行業高管表示，儘管製造商、白宮和監管機構多方努力，嬰兒奶粉短缺狀況預計至少將持續到七月中旬。雅培稱，預計六月底前供應的奶粉量將超過一月份召回前的水平。

雅培公司位於伊利諾伊州雅培公園，已就其在此次短缺事件中的角色道歉，並表示正在努力解決FDA的調查結果。雅培週六表示：“我們致力於安全和質量，並將盡一切努力重新贏得父母、護理人員和醫療保健提供者對我們的信任。”

根據投訴，2020年8月被解僱後不久，這位前雅培員工向密歇根州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OSHA）提交了歧視投訴。2021年2月向聯邦OSHA提交的後續投訴首次提出了產品安全問題，八個月後發送給FDA的投訴則進一步擴展了這些指控。

雅培在密歇根州斯特吉斯的嬰兒配方奶粉工廠是該公司最大的工廠。照片：Jesse Newman/華爾街日報據知情人士透露，同一個人提交了所有三份投訴。

雅培發言人表示：“聯邦OSHA投訴是密歇根州OSHA投訴的升級。它延續了一種不斷演變、不斷升級的指控模式。”

據知情人士透露，聯邦投訴指控設備缺陷導致細菌進入配方奶粉生產過程，並且員工採取行動避免向監管機構披露信息。2021年10月發送給FDA的更廣泛的投訴中也提出了類似的指控，該投訴於2022年4月由國會公開。雅培表示，公司正在對這些指控進行公開調查。雅培尚未對兩份投訴中提出的具體指控發表評論。

雅培公司發言人表示，該員工因違反食品安全政策被解僱，且在職期間未向公司道德與合規部門提出產品安全問題。這位前員工拒絕置評。

在提交給上月國會聽證會的事件時間線裏，美國食藥監局承認收到了2021年10月的投訴，但未提及2022年2月的投訴。

該機構發言人表示，時間線揭示了"能夠且必須改進或加速處理的環節"。食藥監局已啓動審查程序，旨在優化其項目流程、工作程序及決策機制。

聽證會上，雅培美國營養品業務高級副總裁克里斯托弗·卡拉馬裏稱，公司是在2022年4月底國會公開投訴後才知悉此事。卡拉馬裏未提及2021年2月向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提交的投訴。

雅培斯特吉斯工廠2010年就存在問題，當時因在生產的配方奶粉中發現甲蟲及其幼蟲，公司召回約500萬罐Similac奶粉。根據食藥監局檢查報告和法庭文件，近年來公司管理人員或聯邦檢查員多次在該工廠發現配方粉中含致命細菌、地面積水、乾燥設備損壞及奶粉罐接縫缺陷等問題。

“坦率説檢查結果令人震驚，“食藥監局局長羅伯特·卡利夫在上月國會聽證會上，將雅培工廠最新檢查狀況比作泥濘的廚房，“我們對該工廠雅培質量體系的完整性毫無信心。”

如今嬰兒配方奶粉的細菌污染並不常見，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近期對雅培公司斯特吉斯工廠的檢查結果令人擔憂，曾在惠氏營養品公司和佩裏戈（現為雅培以外的配方奶粉製造商提供諮詢）任職的前高管邁克·伯努瓦表示。

一位雅培前員工稱斯特吉斯工廠管理完善，管理層高度重視質量問題。雅培表示2011至2018年間，該工廠連續八年通過FDA年度檢查，未收到任何違規報告。

該公司聲明已迅速整改自查及FDA發現的問題。針對FDA最新檢查結果，工廠已實施多項改進措施：更換更易清潔消毒的地面、加強員工培訓，並更新了廠房用水及清潔維護規程。

FDA表示雖無法確認去年9月以來四名患病嬰兒的細菌感染與斯特吉斯工廠污染直接相關，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雅培稱涉事配方奶粉並非感染源。美國疾控中心對其中兩名患兒體內細菌的基因測序顯示，其菌株相互不匹配，也與工廠發現的菌株不同。

阪崎腸桿菌在自然環境中廣泛存在，可存活於乾燥的粉末狀食品中，可能引發嬰兒敗血症或腦膜炎導致死亡。聯邦衞生部門確認四名患兒中已有兩人死亡。

2019年9月的檢查中，FDA記錄顯示雅培在配方奶粉分銷前一個月已在一批產品中檢測出克羅諾桿菌。隨後，FDA向雅培發出通知，指出公司員工對一批Similac奶粉進行的沙門氏菌檢測樣本數量少於公司原定計劃。

行業高管表示，嬰兒配方奶粉短缺狀況預計至少將持續到7月中旬。圖片來源：Jovelle Tamayo/華爾街日報FDA檢查員本應於一年後複檢，但新冠疫情導致大量現場檢查暫停。直到2021年9月，檢查員時隔兩年重返斯特吉斯工廠時發現問題。根據FDA記錄，他們再次發出通知，指出雅培未保持廠房清潔衞生。

檢查員在液態混合物轉化為乾粉的廠房內發現多處積水，並觀察到員工未遵守衞生規範。FDA對雅培記錄的審查顯示，2020年6月一批Similac防吐非轉基因奶粉成品檢測出克羅諾桿菌陽性。

針對前三例嬰兒克羅諾桿菌感染報告及員工投訴，2022年1月底FDA檢查員重返斯特吉斯工廠，在多個生產區域表面（包括用於盛放奶粉罐勺子的料斗蓋）檢出克羅諾桿菌。FDA還發現積水和員工衞生操作不規範問題屢次出現。

2022年2月，當雅培公司同意停產併發布召回時，FDA的檢查仍在進行中。根據FDA記錄，此次檢查導致FDA再次發出通知，重點指出2021年的公司記錄顯示乾燥設備存在裂縫，這可能為細菌滋生提供潛在條件。

一位前員工表示，乾燥機裂縫會隨着正常使用而產生，通常會在年度維護停機期間進行修復。

5月，雅培與聯邦政府簽署了一項法律協議（即同意令），要求雅培採取具體措施確保其配方奶粉的安全性，並使其斯特吉斯工廠的運營符合聯邦標準。該協議有效期至少為五年。

致信 傑西·紐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和彼得·洛夫特斯，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6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雅培曾就嬰兒配方奶粉工廠收到早期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