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油價擠壓非洲消費者,卡車司機被困,航班受阻——《華爾街日報》
Nicholas Bariyo
烏干達坎帕拉電——在喀麥隆,成千上萬的卡車司機因柴油短缺而在高速公路和邊境口岸滯留數週。在肯尼亞,司機們徹夜排隊等待加油。在尼日利亞,航空公司因爭搶昂貴的航空燃油而威脅停飛所有國內航班。
整個非洲大陸,飆升的燃油價格正使從麪包店到航空公司的各類企業承受重壓,同時給本已受困於食品價格飛漲和持續的新冠疫情所致經濟混亂的消費者增添壓力。
儘管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擁有約1,250億桶原油儲量,但該地區生產的幾乎所有石油都被出口,然後以高得多的價格作為成品油再進口。這使得非洲國家尤其容易受到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戰爭引發的全球燃料價格急劇上漲的影響。它們還經常發現自己排在燃料進口隊伍的末尾,煉油廠在高需求時期會優先考慮發達國家更大的市場。
4月份,肯尼亞的駕車者在首都內羅畢的一個殼牌加油站排隊。由於當局努力緩解燃油價格,該國加油站已持續數週出現長隊。圖片來源:Khalil Senosi/Associated Press在較發達國家,大多數消費品由大公司生產和銷售,這些公司通常會設法消化部分投入成本的波動。但風險諮詢公司DaMina Advisors的首席分析師塞巴斯蒂安·斯皮奧-加布拉表示,許多非洲經濟體中非正規小規模交易商占主導地位,這意味着燃油價格上漲通常會更快地轉嫁給消費者。
“在非洲,燃油價格幾乎決定了所有東西的成本,包括食品,”斯皮奧-加布拉先生表示。
由於收入中位數較低,加上一些國家的貨幣暴跌(這使得數百萬人難以支付以美元匯率為定價基準的燃油費用,或是他們賴以通勤的合乘小巴不斷上漲的車費),這種影響被進一步放大。
“除非絕對必要,否則沒人願意出門,”津巴布韋首都哈拉雷的小學教師凱蒂薇·莫約説。
包括肯尼亞在內的幾個國家的政府已增加補貼或取消燃油税以降低加油站的油價,這進一步消耗了本已緊張的預算。在肯尼亞,駕車者已在加油站排了幾個星期的長隊。其他國家則禁止或暴力鎮壓針對油價上漲的抗議活動。
根據總部位於英國的能源諮詢公司CITAC的數據,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90%以上的國內需求依賴進口燃料,該地區的煉油廠每天僅生產40萬桶。CITAC表示,效率低下和缺乏適當的維護投資意味着現有煉油廠的運行效率不足其最佳產能的30%。
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原油出口國和人口最多的國家尼日利亞的供應尤其緊張,因為根據國有石油公司尼日利亞國家石油公司的説法,由於維護問題,該國的四家國有煉油廠均未運行。兩家小型私營煉油廠只能滿足該國不到1%的能源需求。
上月,尼日利亞阿布賈一名男子提着油桶。該國是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原油出口國,但其四家國有煉油廠均未運營。圖片來源:kola sulaimon/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上月,尼日利亞航空公司威脅停飛所有國內航班,原因是航空燃油短缺,且價格自烏克蘭戰爭前已上漲兩倍多,達到每升1.70美元。尼日利亞國家石油公司承諾增加供應,並授予運營商進口燃油的許可證,以避免航空公司停飛。但最近航班取消的情況普遍存在,運營商表示,成本上升對該行業構成了生存威脅。
“世界上沒有哪家航空公司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承受這種價格飆升帶來的突然衝擊,”尼日利亞航空公司運營商協會主席Abdulmunaf Yunusa Sarina表示。
在喀麥隆,其港口是中非共和國和乍得等內陸鄰國物資的主要入口,最近幾周有數百輛卡車滯留在公路上。喀麥隆最大的卡車運輸機構“專業運輸者網絡”表示,此次堵塞是由於首都雅温得和主要公路沿線的加油站柴油耗盡引發的。
喀麥隆日產4.2萬桶的Sonara煉油廠自2019年一場大火席捲該廠後一直關閉。
贊比亞,作為非洲主要的銅和鈷生產國之一,自十年前法國石油巨頭道達爾能源將其股份出售給政府以來,一直難以維持其唯一的日產2.4萬桶的因登尼石油煉油廠的運營。今年4月,贊比亞政府表示,由於效率低下,將在年底停止該廠的燃料精煉,轉而選擇進口燃料。
該煉油廠的大部分燃料產品供應給贊比亞的礦山,據礦業商會稱,由於礦工遭受運營中斷,包括燃料供應不穩定,去年礦產產量下降了5%。財政部長西通貝科·穆索科特瓦內上個月告訴議會,燃料價格可能會使這個在2020年債務違約、資金短缺的國家無法實現今年的增長目標。
據工會官員稱,上週,贊比亞北部的警察向一家咖啡農場的工人人羣開槍,這些工人因成本上升而抗議低工資,導致一名工人死亡,數人受傷。
烏干達坎帕拉的一個麪包師協會表示,由於燃料成本增加了小麥粉和植物油價格上漲的壓力,該市的一些麪包店不得不縮減業務甚至關閉。
烏干達當局已禁止任何針對生活成本上漲的抗議活動,並多次逮捕反對派領袖基扎·貝西傑和其他組織示威活動的活動人士。
阿伊莎·達迪·帕特爾為本文做出了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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