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創企業聚焦精子研究以提升生育能力——華爾街日報

1987年電影《三個奶爸一個娃》中的史蒂夫·古根伯格、湯姆·塞立克和特德·丹森。生育能力和精子質量無法通過外表或解剖結構推斷。圖片來源：Everett Collection提供"‘我們’在哪裏？“這是維達·德拉希姆和羅尼特·梅納什創建WeNatal——一個旨在更具包容性的新產前維生素品牌時的核心問題。在備孕過程中，伴侶們常使用"我們"這個詞。*我們正在嘗試懷孕。我們遇到受孕困難。我們要有寶寶了。*但正如德拉希姆和梅納什在各自經歷生育困境後意識到的，儘管滿口"我們”，優化生育能力的重擔仍主要落在女性身上。這種不平衡正是WeNatal和多家初創企業開始着手解決的問題。

多倫多生殖內分泌學家、生育補充劑公司Bird&Be首席醫療顧問丹·納約特指出，在追求高質量胚胎和成功妊娠的過程中，精子質量至關重要。優質精子需要兼顧數量和質量。在常規精液分析中，納約特通常會檢查精液量（精漿與精子的混合物）、精子濃度（每毫升含有多少百萬精子）、精子活力（實際活動的精子數量，這是關鍵指標）以及精子形態（多少精子看起來"正常"）。“對男性而言最重要的是，你實際上無法自行判斷精子質量高低，甚至無法判斷是否有精子。這不能通過解剖結構判斷，不能通過性能力判斷，也不能通過精液外觀判斷，“納約特説，“除非進行專業檢測，否則你根本無從知曉。”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幾十年來精子質量持續下降。根據2017年發表在《人類生殖更新》上的研究，1973年至2011年間西方男性的精子數量顯著減少。（該研究的作者之一、生殖流行病學家莎娜·H·斯旺在2021年出版的《倒計時》一書中，闡述了現代生活方式如何導致生育危機。）“如今男性的精子數量只有其祖父輩的一半，“梅納什説。2012年一項針對丹麥男性的研究發現，僅有四分之一男性擁有最佳精液質量。“精子健康狀況不佳會導致受孕時間延長、不孕和流產風險增加，以及不得不使用試管嬰兒等先進生殖技術的幾率升高，“產前維生素品牌Beli創始人喬妮·漢森·戴維斯表示，“諸如精子DNA碎片等質量問題還會增加嬰兒出生缺陷和發育障礙的風險。”

納約特指出，精子質量下滑有多重原因。部分源於飲食，部分來自生活方式（壓力增大、吸煙和大麻使用，以及久坐不動），還有環境因素。“許多研究認為環境毒素（雙酚A、塑料、鄰苯二甲酸鹽）是主因，其次是壓力、口袋裏的手機、放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梅納什解釋道。

正如德拉希姆所言，現代人生育年齡也在推遲。雖然女性對所謂的"生物鐘"非常敏感，但人們普遍誤以為男性——尤其是他們的精子——不會受到衰老影響。“從生育能力角度看，男性或許不像女性那樣明顯衰老，但年齡增長確實會影響精子質量，“納約特説。女性出生時卵子數量固定且不可再生，因此卵子質量和數量會隨時間自然下降。男性雖然持續生成精子，但隨着年齡增長及肥胖、高血壓等健康問題出現，加上長期慢性壓力和氧化應激（過量自由基會導致DNA和細胞損傷），精子質量會逐漸惡化。梅納什引用了一項法國研究：在分析901個宮腔內人工授精週期後發現，35歲以下男性經過6個週期後的受孕率達52%，而35歲及以上男性僅25%。

但紐約威爾康奈爾醫學院的泌尿科醫生彼得·施萊格爾指出，雖然精子質量會隨年齡增長逐漸下降，但生育潛力仍能相對較好地保持。真正增加的是後代患自閉症和精神分裂症等疾病的風險。“我們過去認為男性要到50或60歲才會出現出生缺陷率上升，但現在明確發現這一趨勢從40歲就開始了，甚至早在25歲就可能出現細微變化，“施萊格爾解釋道。

精子數量龐大卻脆弱敏感。“它們對不良因素非常敏感，比如高温、肥胖和氧化應激，“納約特表示，“但反過來，它們也會對積極干預產生反應。“改善整體健康的措施——如減少飲酒、堅持鍛鍊、緩解壓力及攝入營養豐富的飲食——都會對精子產生積極影響。部分專家認為，孕前補充劑同樣有效。“證據表明，精子缺陷最常見的原因是營養缺乏，“漢森·戴維斯指出。她的品牌Beli以及WeNatal、Needed和Bird&Be都抓住了這一需求，正在以創新方式開發讓男性參與孕前準備的產品。

就男性孕前補充劑而言，關鍵功效在於幫助保護精子DNA免受氧化損傷並維持細胞健康。“據信超過80%的男性不育症與精子氧化損傷有關，“兒科神經學家、牛初乳補充劑品牌Armra創始人莎拉·拉哈爾解釋道，“研究表明，精液中自由基水平高的不育男性，其精子DNA斷裂更嚴重，正常精子數量更少。”

Needed聯合創始人Ryan Woodbury指出，維生素C和輔酶Q10等抗氧化劑對防止氧化至關重要；鋅、硒、葉酸和歐米伽-3脂肪酸都能支持精子質量和結構；而葉酸和B12則對DNA合成非常重要。Nayot補充説，近期最多研究集中在輔酶Q10等線粒體補充劑上。“線粒體就像細胞中的電池，補充劑的理念是最大化能量，提高線粒體效率，從而幫助精子活力和濃度，“他説。

但Schlegel和紐約大學朗格尼健康中心的泌尿科醫生Bobby Najari都持懷疑態度，認為關於補充劑使用的研究並不充分。“理論上抗氧化劑應該能很好地保護精子。不幸的是，我們做的幾乎所有研究都未能證明它們實際上能提高生育潛力，“Schlegel説，並指出補充劑能保護精子免受損害的想法通常足以激勵男性。“服用它們是合理的，“Schlegel説，“只是我們沒有證明它有幫助。“Najari表示，這些補充劑可能對從飲食中無法獲得所需營養的男性最有幫助。“但我經常看到的是，那些非常注重健康的人也在服用這些補充劑，而他們可能並不需要，“他補充道。

正如女性家用生育測試越來越普及，品牌也在為男性提供類似產品。Bird&Be的家用精子測試檢查濃度和活力等關鍵變量，然後給出評分。“我們不認為這是診斷性的，而是調查性的，像一種篩查工具，“Nayot説。對Schlegel來説，這些家用測試是男性生育能力方面一個令人興奮的進步。“男性不像女性那樣有效或頻繁地去看醫生，因此這些家用測試套件的可用性和技術促使更多男性更早進行測試，“他説。

總體而言，這波品牌浪潮正在將男性生育力話題推向主流。“人們越來越認識到，男性的健康狀況、飲食及多重因素都會影響夫妻受孕，“納賈裏表示。其核心觀點是男性需要在這一過程中積極參與。“如果我們忽視男性的生育健康，“Needed聯合創始人朱莉·薩瓦亞指出，“最終承受負擔的仍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