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抽水馬桶的古老起源 - 《華爾街日報》

插圖：托馬斯·富克斯歷史學家阿曼達·福爾曼從過往中探尋當今世界的起源。閲讀往期專欄請點擊此處。

如廁行為是偉大的平等主義者。正如16世紀法國文藝復興哲學家米歇爾·德·蒙田在其《隨筆集》中犀利指出的：“國王與哲學家會排便，淑女亦如此。”

然而，即便人們在廁所面前人人平等，不同廁所在世人眼中卻有高下之分。坐式或蹲式、高科技或低科技、單衝或雙衝——每種文化都有其偏好與偏見。一台配備全套設施的頂級日本馬桶價格堪比一輛新車。

對優越如廁體驗的追求可追溯至古代。早在公元前2500年，富有的美索不達米亞人就已擁有基座式便器與通向糞坑的地下管道。印度河流域文明的哈拉帕人更進一步，建造了公共排水系統，使普通住宅也能配備浴室和廁所。但兩者都被克里特島的米諾斯文明超越，他們發明了已知最早的沖水馬桶，利用屋頂蓄水池依靠重力將穢物衝入地下排污系統。

羅馬人對衞生舒適性的最大貢獻是公共廁所。到公元前300年，羅馬已擁有近150座公共廁所設施。這些多座位的公共廁所由帶鏤空孔洞的石制長凳組成，下方是持續流動的水道。為保持高標準衞生，廁所還設有第二道水槽用於清洗和擦拭。

儘管黑暗時代遺失了大量知識與技術，但《蒙提·派森》將中世紀社會描繪成難以想象的骯髒場景仍屬誇張。城堡卧室通常配有獨立衞浴，管道沿外牆鋪設或通過內部通道連接至護城河或糞坑。不過廢物處理充滿危險——既因疾病頻發，也因事故不斷。

最著名的事故當屬埃爾福特糞坑災難。1184年，德國國王亨利六世在圖林根州埃爾福特的彼得堡城堡召開皇室會議。不幸的是，這座古老大廳正建在城堡的廁所上方。當會議進行得如火如荼時，木地板突然坍塌，眾多與會貴族墜入下方糞坑身亡。

另一重危險是排污系統易受外部侵入。埃爾福特事件後不到20年，法國軍隊在諾曼底通過攀爬排污井攻佔了英軍據守的蓋拉德城堡。

伊麗莎白一世的教子約翰·哈靈頓爵士在1596年重新發明了沖水馬桶。女王在里士滿宮安裝了一台。但這個裝置未能流行，或許因為異味會通過管道反湧。18世紀末，蘇格蘭發明家亞歷山大·卡明通過在馬桶下方設計S型彎管阻隔下水道氣體，解決了這個問題。

與傳説相反，托馬斯·克拉珀並未發明現代馬桶：他其實是皇室衞浴設備的首席供應商。

令人費解的是，以家庭衞浴數量聞名世界的美國，直到1857年才頒發首個馬桶（或稱"活塞式廁所"）專利。直至1940年，約45%的美國家庭仍在使用户外廁所。美國的馬桶競賽如同太空競賽，直到1950年代才真正興起，且至今未見頹勢。即將來到你身邊的星際科技：能監測生命體徵與心血管健康的雲端互聯智能馬桶。

出現在2022年6月11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現代沖水馬桶的古老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