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和芬蘭將協助北約在北極對抗俄羅斯 - 《華爾街日報》

2021年3月，三艘據信可攜帶16枚多彈頭彈道導彈的俄羅斯潛艇同時破冰上浮北極點附近。隨後兩架米格-31戰機和地面部隊加入行動，參與代號"烏姆卡-2021"的俄羅斯北極軍演，標誌着極地乃至全球進入一個危險的新時代。但瑞典和芬蘭加入北約的舉動，為遏制克里姆林宮主導北極和北極圈的野心提供了契機。

受氣候變化影響，北極航道正日益暢通。2017年北極最大冰蓋範圍創下557萬平方英里的歷史新低。有模型預測北冰洋可能在2035年前基本實現夏季無冰，不過專家普遍認為2040年代中期更為現實。這意味着美俄等北極國家將圍繞這片能源礦產富集區的資源控制權，以及冰川消融形成的新國際貿易航道展開激烈博弈。根據美國能源部2009年報告，北極圈已發現的近60個大型油氣田中，43個位於俄羅斯境內，加拿大11個，阿拉斯加6個，挪威1個。

有鑑於此，俄羅斯一直積極利用海冰消退之機推動該地區軍事化。美國阿拉斯加司令部報告稱，2020年在阿拉斯加防空識別區附近攔截的俄軍機數量創下冷戰以來新高。2007年，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阿爾圖爾·奇林加羅夫率潛艇遠征北極，在海底插上俄羅斯國旗，隨後宣稱：“北極屬於俄羅斯。”

儘管中國並非北極國家，但北京對該地區也表現出濃厚興趣。除了覬覦北極豐富的能源儲量（可能佔全球未開發天然氣儲量的30%），中國深知穿越北極的新航線將開闢一條約8000英里長的東亞至歐洲通道。目前最常使用的蘇伊士運河航線長約13000英里，新航線可節省10至15天航程。

中國企業多次競購北極地產：2016年試圖收購格陵蘭島舊軍事基地，因丹麥為討好美國而阻止交易；2018年某中企試圖在格陵蘭圖勒美軍基地附近修建機場，再次未果。更令人擔憂的是，中國官員曾以開展北極研究為名，試圖購買芬蘭拉普蘭區的凱米耶爾維空軍基地。芬蘭政府合理擔憂擴建機場停放中國大型飛機的計劃別有用心，最終叫停交易。

美國在制定北極戰略方面行動遲緩。2017年《國家安全戰略》僅一次提及北極，2018年《國防戰略》則隻字未提。雖然拜登政府尚未公佈2022年《國防戰略》，但五角大樓2019年發佈了《北極戰略文件》，空軍和海軍也有各自版本。但這些文件各自為政，既無作戰資源協調計劃，更未與加拿大等同樣擁有北極重大利益的北約盟國形成聯動。

北約的表現也好不到哪去——其2021年峯會後的聯合聲明僅一次提及"高北地區"——但這種情況可能改變。弗拉基米爾·普京入侵烏克蘭的行動使盟國強烈意識到俄羅斯構成的威脅，而瑞典和芬蘭的加入將為北約帶來能夠主導北極戰略的國家。此前，北約內部對北極安全呼聲最高的是挪威。今年3月，挪威舉行了"冷響應"大規模北極軍演，參演兵力達3萬人，包括來自芬蘭和瑞典的部隊。

如今這三個北歐國家都將通過北約共同維護北極安全。芬蘭和瑞典都具備獨特優勢：芬蘭是破冰船建造領域的領導者，瑞典海軍則擁有靜音高效的潛艇艦隊，這對極地防禦至關重要。在北極理事會（協調北極政策的主要政府間論壇）的八個常任成員國中，除俄羅斯外，其餘七國（美國、加拿大、丹麥、挪威、冰島、瑞典和芬蘭）均已或即將成為北約成員。北約有機會制定強有力的北極戰略來遏制俄羅斯和中國。對北約而言，保障未來北極航道自由和豐富自然資源的開發權至關重要。

北約的首要任務應是在北極開展聯合演習，特別是海軍演習和彈道導彈防禦演練。俄羅斯可能利用其在北極地區的遠程導彈和海軍力量，對大西洋或波羅的海的北約構成威脅。北約需要展現應對這種威脅的能力，其中應包括與波羅的海國家等非北極成員國開展合作。

該聯盟還應制定一項針對北極原住民的外展計劃，這些原住民也通過不同的原住民組織作為永久成員在北極理事會中擁有代表權。挪威、丹麥（管轄格陵蘭）和加拿大已經與當地原住民合作改善關係，包括軍事行動程序方面。北約也應採取同樣做法，並明確表示，強大且有韌性的聯盟存在將使該地區所有居民受益。

北約還應明智地利用6月在馬德里舉行的峯會，設立一個北極戰略特別工作組，以規劃和協調對俄羅斯侵略行為的聯合應對措施，包括通過建立高空無人機網絡持續監視該地區，並在盟友之間共享情報和數據（包括衞星鏈路）。

該聯盟還應在北極圈以北舉行下一次峯會。選擇特羅姆瑟或博德等挪威城市將明確表明北約認真對待對該地區的威脅。

普京認為北極是莫斯科的專屬飛地。北約和美國需要證明相反的觀點：保持北極地區的自由開放最符合我們各自的國家利益以及全球穩定與和平。

赫爾曼先生是哈德遜研究所高級研究員，著有《維京之心：斯堪的納維亞人如何征服世界》。

2021年3月26日，一艘俄羅斯核潛艇在軍事演習中突破北極冰層。圖片來源：/美聯社刊登於2022年6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瑞典和芬蘭將幫助北約在北極對抗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