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規模新冠檢測也將考驗國家財政——《華爾街日報》

中國嚴格的疫情防控措施對經濟造成了沉重打擊。隨着北京方面如今試圖大力加碼刺激政策，其不斷演變的抗疫措施也將考驗政府在降低債務和金融風險方面的努力。

最近幾周，中國政府推出了一系列刺激舉措，包括退税和基建大額支出，旨在重振今春因上海等地封城而遭受重創的經濟。

這些措施的成效最終將取決於中國動態清零政策的執行力度，以及天氣和新變種等其他因素。當商鋪、工廠和工人都處於封控狀態時，無論投入多少資金，啓動基建項目都面臨挑戰。該國的防疫政策還將直接影響可用於修建樓宇橋樑的資金規模。

減少封控頻率的一個可能方案是推行更廣泛且高頻次的核酸檢測，正如北京等城市已實施的那樣。但若在全國鋪開成本將極其高昂：高盛估算，若對70%人口每兩天檢測一次，年成本可能高達3700億美元，相當於中國去年經濟產出的2.2%。採用混檢可大幅降低費用，但仍將構成巨大財政負擔。

此外，地方政府很可能需要承擔這些成本，正如北京官員近期明確表示的。隨着土地出讓金（一項關鍵財政收入）大幅下滑，省市級財政已遭受衝擊。2022年前四個月，政府土地出讓收入同比下跌近30%。儘管多地已出台支持性政策，樓市仍持續低迷。

土地出讓收入驟降與防疫支出激增將壓縮地方政府可用於基礎設施建設的財政空間。野村證券估算，若要實現中國財政總支出增長16%的目標，地方政府今年可能面臨6萬億元（約合9000億美元）的資金缺口。其中約3.5萬億元的預算外收入缺口尤其難以填補，因土地出讓金通常是該部分收入的主要來源。

當前北京正着力推動地方政府化解隱性債務（如通過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公司等表外融資主體舉借債務）。標普全球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近三分之一省份（尤其是財政較薄弱地區）已實現城投債淨償還。

北京某建築工地（攝於上月）。中國的防疫政策將影響基建項目資金的可用規模。照片：王昭/法新社/蓋蒂圖片社關鍵在於部分資金需由中央政府提供。北京方面3月表示，今年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將增長18%。政府還要求國有銀行提供8000億元貸款支持基建投資。

中國政府慣於平衡多方需求——治理14億人口的大國使這成為必備技能。但即便以其強大的應變能力，要同時實現經濟穩增長、疫情動態清零和控制債務水平，恐怕也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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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與補充

野村證券估算，要實現中國財政總支出增長16%的目標，地方政府今年可能面臨相當於9000億美元的資金缺口。本文早期版本誤將資金缺口寫為9億美元。（更正於6月9日）

本文刊登於2022年6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中國大規模核酸檢測也將考驗國家財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