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蘭作為體育城市的最後一搏——《華爾街日報》

不久前，加州奧克蘭市高速公路旁的一片狹長地帶曾是全美體育創新的中心。

運用"魔球理論"的奧克蘭運動家隊開啓了數據革命，永遠改變了棒球運動，甚至催生了由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熱門電影。金州勇士隊則徹底顛覆了籃球運動，通過從球場前所未見的區域狂飆三分球，重新定義了比賽方式。

這兩支打破範式的球隊曾比鄰而居，彼此場館僅隔着一條短廊。

但現在的奧克蘭正在為保住"體育之城"的名號苦苦掙扎。當勇士隊在週一晚的總決賽第五場繼續衝擊八年內的第四個NBA總冠軍時，他們將在全新的追夢中心——這座熠熠生輝的球館不再位於他們稱之為家近半個世紀的奧克蘭，而是坐落在海灣大橋對岸的舊金山——迎戰波士頓凱爾特人隊。奧克蘭體育館在勇士隊撤離後失去了與甲骨文公司的冠名協議，如今已無固定租户，儘管迪士尼冰上嘉年華將於今秋在此舉辦。

勇士隊率先掀起了撤離奧克蘭的浪潮。在2019年10月勇士隊啓用耗資14億美元的使命灣新主場後不到一年，奧克蘭人鍾愛的橄欖球隊就以拉斯維加斯突襲者隊的名義打了首場比賽。突襲者隊曾離開奧克蘭後又迴歸過一次。但這次幾乎不可能再有復返。

這使得運動家隊成為這座在過去50年裏慶祝過四次世界大賽冠軍、四次NBA總冠軍和兩次超級碗勝利的城市中僅存的球隊。考慮到本賽季的情況，可以説他們的未來充滿不確定性。

運動家隊在RingCentral體育館的主場比賽場均觀眾僅為8,283人，是MLB最低紀錄，比倒數第二的邁阿密馬林魚隊還少約3,000人。排除受疫情限制影響的2020和2021賽季，自2004年蒙特利爾博覽會隊（該隊隨後遷至華盛頓）以來，還沒有球隊場均觀眾低於1萬人。那支球隊的觀眾人數比2022年的運動家隊至今還多約1,000人。

2018年甲骨文球館外的金州勇士隊球迷。圖片來源：Josh Edelson/Associated Press幾乎沒有理由認為這種情況會很快改善。在球場上，運動家隊一團糟。他們在週日比賽前保持着美聯最差戰績。球隊薪資估計不到5,000萬美元，約為洛杉磯道奇隊、紐約大都會隊和紐約揚基隊等競爭對手預算的五分之一。球迷們以不現身1966年建成的、被普遍認為低於大聯盟標準的體育館作為回應。

“這比任何事情都更能説明現狀難以為繼，“運動家隊總裁戴夫·卡瓦爾表示，“我們無法繼續維持這種狀態。長期以來一直被拖延的問題，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儘管面臨重重困難，奧克蘭運動家隊仍堅持希望留在現址。自1968年從密蘇里州堪薩斯城遷來後，這支球隊已在此紮根半個多世紀。但管理層表示，要實現這個目標，他們必須解決長期懸而未決的關鍵問題：在市中心附近濱水區建造新球場。球隊總裁卡瓦爾明確表示，在原體育館舊址重建的方案不可行。

運動家隊計劃在奧克蘭港霍華德碼頭打造一座價值120億美元的綜合開發項目，其中棒球場將成為核心工程。然而實現這一願景困難重重，球隊仍在為獲取必要的公共審批而努力。本月底，舊金山灣保護與發展委員會將就開放擬議場地進行表決。若遭否決，不僅意味着項目終結，也宣告球隊在奧克蘭時代的落幕。

即便獲得批准，後續仍需完成包括與市政府簽訂開發協議在內的多項工作。球隊原希望今夏能通過表決，如今則期待在支持該項目的奧克蘭市長利比·沙夫年底卸任前取得進展。

“我們在奧克蘭確實面臨嚴峻挑戰，但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推進勢頭，“卡瓦爾表示，“我們始終相信濱水球場的規劃，這將徹底改變球隊發展軌跡，開啓全新篇章。”

一塊寫着“終點"的牌子矗立在突襲者國度巴士頂部。突襲者隊於2019年12月在奧克蘭進行了最後一場比賽。圖片來源：埃裏克·里斯伯格/美聯社卡瓦爾表示，運動家隊每月花費200萬美元以爭取留在奧克蘭。這些努力仍可能失敗，這意味着奧克蘭將在五年左右時間內失去三支主要運動隊。在MLB許可下，運動家隊正積極探索所謂"並行路徑”，即在拉斯維加斯尋找體育場方案。他們明確表示，若奧克蘭談判破裂，將追隨突襲者隊遷往內華達州。球隊在奧克蘭體育館的租約將於2024賽季後到期。

儘管存在上座率問題，運動家隊多年來在賽場上卻取得驚人成功，以低薪陣容贏得大量比賽。為此，球迷不得不接受球員頻繁更替，難以建立情感紐帶。卡瓦爾稱這種現象為"點球成金循環”。

現在這個循環即將終結。很快，運動家隊要麼成為奧克蘭唯一長期駐留的職業球隊，要麼將如同勇士隊和突襲者隊那樣選擇離開。

“這一切的曙光在於，危機已到必須解決的臨界點，“卡瓦爾説，“或許這正是我們組織進入下一階段所需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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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比賽期間，RingCentral體育館的景觀。照片：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2年6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奧克蘭已進入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