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買後付"將不止一次嚐到甜頭 - 《華爾街日報》

投資者喜歡現在購買的想法。但讓他們感到壓力的是後續的償還問題。

隨着消費者借貸和支出近幾個月來持續上升，多家信用卡網絡服務商及髮卡機構的股價本季度整體跑贏金融板塊。

相比之下，提供"先買後付"服務的金融科技公司股價則大幅跑輸標普500金融指數。這包括Affirm Holdings和澳大利亞上市的Zip公司，還有收購了Afterpay的Block公司，以及疫情期間推出短期分期服務的PayPal。這些股票本季度迄今均下跌了三分之一或更多。

儘管當前市場有諸多擔憂因素，但"先買後付"模式似乎存在一些特定隱憂。一方面，該模式可能具有獨特的信用風險，或至少在經濟深度衰退時未經考驗。另一方面，行業將面臨新進入者（尤其是蘋果公司）對市場份額和定價的進一步擠壓——蘋果已宣佈為Apple Pay推出分期付款服務。

投資者需要以不同於信用卡或傳統貸款機構的視角看待這些問題。關鍵區別在於：信用卡用户即使陷入財務困境，仍可通過最低還款維持信用額度；而"先買後付"用户若逾期或信用惡化，將被暫停後續交易——因為每筆交易都是重新評估用户信用的機會。這是一種短期信貸形式。值得注意的是，蘋果正在自籌資金開展這項業務。

然而，即便服務被切斷，如果用户繼續通過Apple Pay、PayPal旗下Venmo或Block的Cash App等應用以其他方式付款，或進行點對點支付、存款及其他服務，他們仍具有價值。將"先買後付"（BNPL）服務整合到更廣泛的數字錢包或商户服務中，使其能根據風險靈活調整規模，因為最終目標是通過多種方式實現客户變現。

競爭因素的影響可能相對較小，因為消費者通常在決定購買後，才會在數字錢包中選擇分期支付。

不過Affirm目前仍處於構建金融平台的早期階段。其核心業務是與商户合作，在消費者購物前提供融資服務。這既包含短期零息分期付款，也包括長期計息的購物貸款。

這要求平台必須真正承擔起對各類借款人的信用評估責任，否則就只能放緩增長，或將更高的資金和信貸成本轉嫁給商户和消費者。但機遇在於：若其他供應商因不願承擔潛在消費信貸風險而收縮BNPL業務，Affirm就能向商户合作伙伴證明其價值。

隨着通脹與利率上升擠壓消費者支出，商户可能更有動力通過廣泛提供分期支付來抵消壓力。Affirm可以通過批准更多買家或更高額度來促成交易，從而增強向商户收取溢價費率的能力，更好地覆蓋攀升的信貸或資金成本。

截至5月，Affirm在美國大部分活躍貸款餘額（不包括其最短期的分期付款）的30天以上逾期率高於去年同期——當時信貸環境處於歷史性強勁時期。但約2%至3%的逾期率仍與疫情前的2019年水平相當。今年第一季度商品交易總額同比增長超過70%。

提供"先買後付"服務的金融科技公司股票近期表現不佳。圖片來源：Gabby Jones/彭博新聞關鍵觀察變量將是Affirm在這些交易中的收入提取率是否能覆蓋資金和信貸成本。截至3月31日的季度，Affirm在扣除信貸、資金、處理和其他交易成本後的商品交易總額提取率為4.7%。該公司表示長期來看3%至4%的比率即可實現盈利。但加上技術、銷售營銷及一般費用等其他業務成本後，Affirm當季淨收入仍為虧損。

通貨膨脹、利率甚至潛在的經濟衰退必將影響"先買後付"服務商——只是影響方式未必如投資者最初預期。該領域參與者的最終命運既取決於與商户的關係，也取決於信貸表現。

**撰稿人：**Telis Demos，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6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先買後付存在獨特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