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緩解勞動力短缺，請關注邊境——《華爾街日報》

《華爾街日報》上月報道稱，儘管將卡車司機年薪提高至逾10萬美元、店經理年薪超過20萬美元，全美最大零售商沃爾瑪仍面臨招工難問題。華爾街投行和頂級律所的起薪也大幅上漲。

小企業主同樣面臨招聘難和留人難問題，即便提高了薪酬待遇。快餐店為填補管理崗空缺開出六位數年薪，製造商則提供簽約獎金並承擔搬遷費用——即便是小時工崗位也不例外。

當薪資上漲源於勞動生產率提升時，這是好事。但當僱主不得不支付更高薪酬卻未能提升產出時，就可能推高通脹。3月份職位空缺數與求職人數之間的差距創下歷史紀錄，與此同時名義工資漲幅也達到三十多年來的最高水平。但經通脹調整後，實際收入反而下降。如果物價上漲更快，加薪又有何意義？

這場疫情後的勞動力短缺危機，源於政府肆意揮霍和錯誤貨幣政策導致市場資金氾濫。新冠救助措施——禁止驅逐租客、暫停學生貸款償還、額外失業補助——讓太多健全勞動者寧願留在家中也不願重返勞動力市場。2020年食品券的工作要求被暫停，如今每月福利金額已是2019年的兩倍。其結果是：儘管失業率接近50年低點、職位空缺數幾乎是求職者的兩倍，但當前領取食品券的人數卻超過了疫情前水平。

如果拜登總統和掌控國會的民主黨人希望就勞動力短缺及其對通脹的影響採取建設性行動，他們或許該將目光轉向我們支離破碎的移民體系。雖然無證移民問題佔據了這場辯論的主要焦點，但我們的合法外籍勞工准入制度同樣亟待改革。高盛集團近期一份勞動力市場分析報告詳細指出，近年來合法移民數量下降——既源於新冠疫情，也源於特朗普政府在大流行前實施的更嚴格政策——已導致可用勞動力大幅減少。

報告發現：“2010至2018年間，外國出生勞動者貢獻了美國勞動力增長的近60%，但2019至2021年期間外國出生人口年增長率驟降至約10萬人，使得美國總人口比預期減少約200萬，勞動力規模縮減約160萬。”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經濟學家喬瓦尼·佩裏和雷姆·扎尤爾的其他研究估算，若延續疫情前的趨勢，美國本應多吸納約100萬受過高等教育的移民。鑑於移民比本土居民更傾向於主修STEM領域和創業，經濟學家們指出：“留學生和高技能移民數量下滑，對生產力、創新和創業精神的長期影響尤其令人擔憂。”

獲准進入美國的移民和臨時外籍工人數量受到法定名額限制，唯有國會能調整這些配額。近幾十年來相關改革嘗試屢屢受挫，而若不包括實質性的邊境安全措施，這種失敗很可能持續重演。去年民主黨曾試圖將移民改革納入"重建更好未來"法案，但其內容基本等同於大規模特赦，反而會加大驅逐非法入境犯罪者的難度。這無怪乎遭到共和黨人反對。

美國勞動力短缺問題主要源於人口結構趨勢。大量嬰兒潮一代退休與低生育率的結合形成了不利局面。更完善的移民政策能有所緩解，但無法徹底解決問題。不過，通過改革合法移民制度來增強勞動力市場靈活性，可在減少非法移民規模和滿足僱主需求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確實，部分共和黨議員是移民強硬派，他們不區分合法與非法移民流動，主張全面封鎖邊境。但更多共和黨人支持合法移民，只是將當前邊境亂象視為不容忽視的嚴重問題。歷史表明，爭取後者的支持對推動立法進展至關重要。若民調準確，民主黨很可能因拜登領導下的經濟管理在11月付出代價。若能認識到勞動力流動對緩解用工短缺的重要性，或有助於減少損失。

5月15日，加州託倫斯市一家沃爾瑪門店外立着"正在招聘"的標牌。圖片來源：Bing Guan/Bloomberg News刊發於2022年6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緩解勞動力短缺需從邊境政策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