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90年代：進步的十年與普京時代的序幕？——《華爾街日報》

1995年10月22日，俄羅斯總統鮑里斯·葉利欽在紐約聯合國大會上發表講話。圖片來源：luke frazza/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羅伯特·D·卡普蘭將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第一個十年稱為"近乎無政府狀態"（“共產主義仍在困擾俄羅斯”，專欄文章，6月9日）。這比克里姆林宮宣傳的"被詛咒的90年代"要好，但仍然具有誤導性。

1992年初，俄羅斯正面臨饑荒。即使在莫斯科，雜貨店的貨架也空空如也，莫斯科市民在陽台上存放着一袋袋土豆。盧布一文不值，出租車司機要求用萬寶路香煙支付車費。然而到了1999年，通脹得到控制、盧布穩定、私有化以及價格管制的取消，使商店裏商品之豐富超出了任何在世俄羅斯人的想象。曾經落後的自給自足經濟體，如今擁有了真正的銀行和證券交易所。經濟增長率接近6%。

在俄羅斯歷史上，地方法院首次可以推翻法律法規。普通公民起訴地方和中央政府——在大多數情況下，法院站在原告一邊。憲法法院廢除了令人憎惡的蘇聯户籍法，該法律要求莫斯科和其他大城市必須持有居住證。

一名由海軍軍官轉行為環保人士的俄羅斯人，被秘密警察以叛國罪起訴後獲判無罪，這是自1917年以來的首次此類無罪判決。法官引用了1993年憲法中的信息自由條款，這可能是世界上最自由的條款之一。在被禁錮國境線內八十年後，1996年有超過一百萬俄羅斯人出國旅行。

20世紀90年代的俄羅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時期，僅次於1917年二月革命至十月布爾什維克奪權之間那七個月。當時該國在言論、出版和集會自由方面的公民社會開放程度位居世界前列，選舉競爭也異常激烈。1999年5月，國家杜馬僅以七票之差未能通過對總統的彈劾條款。

我們只能期盼，在弗拉基米爾·普京最終離任後，至少能保留部分這樣的"無政府狀態"。

萊昂·阿倫

美國企業研究所

華盛頓

卡普蘭先生聲稱"擺脱意識形態束縛才能創造最美好的未來。或許有一天西方將不得不幫助俄羅斯"擺脱威權統治。

希望總是最後破滅的。但在鮑里斯·葉利欽擔任俄羅斯總統期間，西方大規模援助項目為普京鋪平了政治道路。在美國顧問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敦促下，俄羅斯政府實施"休克療法"，試圖通過激進市場化改革摧毀蘇聯體系。最優質的工業企業被倉促以低價拍賣給寡頭，最終十幾位寡頭控制了俄羅斯過半經濟命脈和大部分政治資源。

葉利欽在1996年依靠寡頭資金贏得連任。90年代末隨着健康狀況惡化，他與寡頭們選中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普京擔任總理，繼而成為俄羅斯下一任總統。

西方在"休克療法"下的"援助"無意中助長了二十多年的威權主義。卡普蘭先生是否確信西方的援助現在是打破俄羅斯威權主義的關鍵？我認為改變應該從內部產生。

伊斯特萬·多博齊

佛羅里達州薩拉索塔

刊登於2022年6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進步的十年與普京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