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鬼？緬因州開始嚴查低俗車牌"——《華爾街日報》

緬因州州務卿申娜·貝洛斯為今夏湧入該州體驗典型新英格蘭家庭度假的遊客提供建議：“家長需注意，不要在緬因州玩車牌遊戲。”

在這個自稱"度假勝地"的州，數百輛汽車懸掛着政府頒發的個性化車牌，其中部分被州官員認為低俗或嚴重冒犯。《華爾街日報》對約11.5萬塊個性化車牌的分析發現，約二十餘塊直接拼出F開頭的髒話，更多車牌則通過巧妙排列傳遞相同含義。不少車牌內容帶有性暗示。

這種無序狀態將於今年晚些時候該州新成立的"個性化車牌審查委員會"運作後終結。由機動車管理局兩名職員和車輛服務主任組成的三人委員會將執行2021年州立法，旨在遏制使緬因州成為個性化車牌"狂野西部"的粗鄙現象。

新法律禁止涉及年齡、種族、民族、性取向和宗教的貶損內容。同時禁止：暗示生殖器、關聯性行為或符合該州定義的褻瀆/淫穢內容。已上路但違規的車牌將被召回。

為準確識別隱晦用語，委員會將參考在線俚語詞典《城市詞典》。成員們或許還需備好外語詞典和鏡子——因法律涵蓋"其他語言表達的違禁詞彙鏡像"（目前多塊緬因州車牌在後視鏡中會顯示性行為描述）。

貝洛斯女士表示，目前“我們這裏有龍蝦、藍莓派——但公路上仍能看到一些低俗車牌。”

與幾乎所有其他州一樣，緬因州允許居民定製車牌——只要想要的字母和數字組合尚未被佔用。每年需額外支付25美元。

莎妮婭·魯塞爾知道她可能很快就要放棄2020年獲得的車牌。車牌上帶有F開頭的髒話加上“AHH”——用緬因口音讀起來類似“-ER”。25歲的魯塞爾女士表示，她的豐田卡羅拉上的這七個字母並非侮辱，而是對“松樹之州”的一種辛辣致敬。

莎妮婭·魯塞爾的車牌曾引發一些尷尬時刻。圖片來源：艾薇·約翰斯“我當時想，怎樣才能把我常説的髒話和對家鄉的熱愛結合起來？”她回憶選擇車牌時的想法。

她説，包括外州遊客在內的大多數人似乎都覺得有趣，除了那位在唐恩都樂店外斥責她的男子。但這個車牌也曾造成尷尬，比如有一次她的前上司要求她開豐田卡羅拉去拜訪客户，而不是用公司車輛。

“我向他解釋後，他立刻説‘哦，不行，絕對不行’。”她回憶道。

對於89歲的喬治·福格而言，州政府早該緊急叫停這些粗俗的個性化車牌。他是十多位通過電子郵件向州務卿辦公室支持新法律的緬因州居民之一。“如果在母親面前説不出口的話，我認為就是錯誤的。”他説。

對新限制感到不滿的居民也發來了電子郵件。“我不買個性車牌，實際上我認為它們很愚蠢，而且——嗯，很虛榮。但我不同意因為少數人受到傷害就踐踏第一修正案，”約翰·霍金斯寫道。

直到2015年，緬因州還是大多數州所屬的“乾淨車牌俱樂部”成員。州務卿可以拒絕“淫穢、輕蔑、褻瀆或帶有偏見”的個性車牌，或者那些宣傳“侮辱性或非法活動”的車牌。法律後來被修改了，部分原因是擔心它會被裁定違憲，就像其他一些州發生的那樣。

2013年至2021年擔任州務卿的馬特·鄧拉普為更寬鬆的做法辯護，該做法僅限制州政府禁止鼓勵暴力的車牌。“很多人可能會覺得這味道相當刺鼻，但這就是憲法的底線，”他在2019年告訴《華爾街日報》。

過去五年中，數十人向州務卿投訴他們在路上看到的內容，包括將F開頭的髒話與拜登總統的名字結合的車牌。這些郵件中包括：“我們還有尊嚴嗎。”“太粗俗了。”“真的嗎？！？”“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對這些車牌感到憤怒！！！！！”

一位女士寫道，她不認為第一修正案是為了“教小學生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説髒話”。一位男士抱怨一輛皮卡車的車牌上印有F開頭的髒話，後面跟着“YOU”。“這個明顯的白痴是怎麼拿到這個個性車牌的？”他問道。

州首府奧古斯塔的第一修正案博物館遊客體驗經理馬克斯·諾斯比施表示，這場辯論引發了有趣的法律和哲學問題。他説，許多被指控粗俗的車牌並不那麼露骨，需要一些思考才能理解。“你必須非常注意才能發現這是淫穢的，”他説。

曼迪·加內特表示，當她前往機動車輛管理局網站想定製個性化車牌時，嘗試了幾個已被佔用的組合，包括"MANDI"。沮喪之餘，她輸入了UWHORE——這是她從2004年電影《賤女孩》中借鑑來的口頭禪。網站顯示該車牌可用。

曼迪·加內特稱其車牌靈感源自《賤女孩》圖片來源：克里夫·加內特"我當時坐在那裏想，真的要把這個印在車牌上嗎？“這位31歲的已婚雙胞胎母親回憶道。最終她決定保留這個車牌，如今它正掛在她SUV上。“只收到過一次負面評價，“她説，“來自我婆婆。”

加內特認為緬因州的整治行動越界了：“這些車牌對他人能造成什麼傷害？看到又不會灼傷眼睛。”

曾由貝洛斯領導的緬因州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也持反對立場。該組織成員安娜希塔·蘇圖希在五月聽證會上作證稱，該法律實屬違憲的言論審查。

2021年1月就職的貝洛斯女士表示，她有信心該法律能經得起司法挑戰。她預測明年夏季之前，個性車牌將重新成為安全的選擇。

“若真想表達粗俗內容，“她建議道，“不如貼個保險槓貼紙。”

致信記者斯科特·卡爾弗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6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搞什麼鬼？緬因州嚴打低俗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