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亞美尼亞與長老會 - 《華爾街日報》

美國長老會（PCUSA）的年度大會本週末即將召開，該教會長期以來對以色列持激烈反對立場，經常通過決議指控這個猶太國家實施"定居者殖民主義"、“種族隔離"和"非法佔領”。然而諷刺的是，該教會卻長期運營着支持被佔領土定居點的項目，併為多個親定居派慈善機構提供資金支持。

美國長老會在巴以衝突問題上的立場，實則是解放神學與替代神學（一種常被反猶主義者引用的古老教義，認為上帝與猶太人的契約已被廢除並轉賜他人）的混合產物。自2014年起，該教會持續抵制以色列企業，並宣稱猶太國家在聖經地區的存在"違反國際法"且"褻瀆上帝"。

但在曾屬蘇聯阿塞拜疆的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美國長老會對定居點問題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態度。該地區原本是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混居地，1994年亞美尼亞通過長期戰爭佔領該地後，當地阿塞拜疆居民被迫逃離且至今無法迴歸，而埃裏温的亞美尼亞當局則持續鼓勵向該被佔領土移民。

美國長老會作為亞美尼亞慈善組織"吉尼希安紀念基金會"的主要資助方，積極資助其以亞美尼亞傳統稱謂"阿爾察赫"（即卡拉巴赫）名義開展的各類定居點建設項目。在某些宣傳冊中，這個長老會背景的組織甚至將之稱為"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共和國"——這個自封的亞美尼亞傀儡政權從未獲得國際承認。該基金會不僅資助定居點的經濟福利項目，還組織捐贈者前往"探索亞美尼亞與阿爾察赫"的考察活動。這些項目與約旦河西岸猶太定居點接受的西方慈善援助如出一轍，但進步派人士長期抨擊後者享受免税待遇時，卻對美國長老會的同類行為視若無睹。

這種虛偽既存在於個人層面，也體現在機構層面。美國長老會"以色列/巴勒斯坦使命網絡"——該機構常設的以色列去合法化辦公室——其負責人本人就是亞美尼亞佔領行為的公開支持者。

美國長老會還為定居點提供政治支持。2020年9月，阿塞拜疆與亞美尼亞再次爆發戰爭，巴庫最終奪回了卡拉巴赫部分地區。美國長老會無視該地區"被佔領"的地位，全力支持亞美尼亞。其下屬機構Jinishian與亞美尼亞定居者組織合作發起援助分裂地區的運動，口號是"我們即疆界；一切為了阿爾扎赫"。

美國長老會完全有權支持亞美尼亞定居點。國際法中沒有任何條款要求對此類社區實施抵制或制裁。作為基督徒，長老會成員被基督教世界最古老教會之一的困境所觸動是可以理解的。特定民族生活在部分歷史家園不應被視為犯罪，如果第三方因亞美尼亞人返回卡拉巴赫而抵制他們，長老會肯定會感到憤慨。

然而這正是美國長老會在涉及猶太國家時所鼓吹的立場。該機構將亞美尼亞民族主義列為資助重點，卻將錫安主義視為可怕罪行。美國長老會絕非個例。正如我在這些文章中所寫，極左翼對猶太人在聖地定居點的激烈批評者——如眾議員拉希達·特萊布和人權觀察、粉色代碼組織的高級官員——都是亞美尼亞定居點的積極支持者。

美國長老會聲稱其針對猶太國家的執念並非源於反猶主義，而是以維護國際法為名，指責以色列因允許猶太人在約旦河西岸部分地區定居而違反國際法。毫無疑問，該教派支持佔領區定居者的立場不會影響其對納卡地區項目的支持，也不會破壞其與眾多其他進步派"反佔領"“團體的同盟關係。這揭示了"“定居點"“和"“非法佔領"“並非具有普遍適用性的國際術語，而是專為討論特定民族設計的特殊詞彙——一種中立的委婉表述。

該教會自詡進步，但其對以色列的立場卻透露出陳腐的歷史迴響。

康託洛維奇先生是喬治梅森大學斯卡利亞法學院中東與國際法中心主任，同時擔任耶路撒冷智庫科希勒特政策論壇學者。

2020年4月23日，紐約皇后區第一長老教會的新冠病毒檢測點。圖片來源：John Nacion/Zuma Press刊載於2022年6月17日印刷版，原標題《以色列、亞美尼亞與長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