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因爸爸的笑話更有雙關趣味——《華爾街日報》
Jason Gay
多年來,我經營着一家規模不大但還算成功的喜劇俱樂部,擁有兩位忠實顧客:我9歲的兒子和7歲的女兒。
我們姑且稱它為"老爸俱樂部"。這裏不收門票,但至少要點兩盒果汁——不過會免費贈送金魚餅乾。
我是老爸俱樂部的唯一主演,請原諒我的自誇:我的段子效果不錯。雖然那些老爸笑話可能不夠原創,但大多能逗樂觀眾。多年來我一直在講同樣的動物冷笑話*(為什麼蜜蜂頭髮黏黏的?因為它們用蜂窩梳頭。兩條膝蓋的魚叫什麼?雙膝魚!)*我那兩個小學生孩子,願主保佑他們,笑得就像在日落大道看理查德·普賴爾專場的前排觀眾。
在去足球訓練的路上,我會用令人尷尬的評論調侃公路標誌(嘿**,*剛才那個標誌寫的是"頭部有鋼板"嗎?)。那個著名的"打斷牛"敲門笑話(敲門聲。誰啊?打斷牛。打斷牛什…哞!!!)*我已經講了太多次,簡直…荒唐至極了。
我知道你現在正尷尬得腳趾摳地。我不在乎。我沒指望您這位成熟的成年讀者會覺得這種幽默好笑。*(你:我常看你的幽默專欄,老兄。早就知道你不搞笑。)*老爸笑話本就不是為了打動成年人設計的,尤其是那些在財經報紙裏尋找深刻見解的成年人。
但爸爸笑話——説清楚點,媽媽們講起笑話也不遑多讓——總是揹負惡名。沒錯,它們既不犀利,也不涉及政治或特別機智,對年齡夠考學習駕照的人來説通常毫無效果。這些笑話過度依賴文字遊戲、雙關語和家畜——似乎有不成比例數量的爸爸笑話都與奶牛有關。講述時總帶着一絲熱切又絕望的氣息。爸爸笑話基本就是喜劇界的工裝短褲。
而這恰恰是它們的魅力所在。父母講爸爸笑話時,並不是想贏得美國幽默馬克·吐温獎。他們抓住的是孩子還願意黏着父母、被迫當聽眾的短暫窗口期。這段歡樂時光轉瞬即逝,我們每次都會全力以赴逗笑他們。
我最自豪(或者説最蹩腳)的爸爸笑話"才藝",大概要數改編十大金曲了。沒錯,我就像"怪阿爾"揚科維奇——只不過他是天才,而我糟糕透頂。想聽聽我把泰勒·斯威夫特的《Bad Blood》改編成《Dad Bod》嗎?
寶貝,現在我有老爸肚
你可知我曾有腹肌酷
快看看我的新態度
寶貝,現在我有老爸肚(嘿!)
讀到這兒你已經後悔了吧?
若真想引爆"老爸俱樂部"的現場,我只需祭出屎尿屁笑話。我知道:廁所幽默是低級趣味,不值得效仿,登在《華爾街日報》上更不合適——但説真的,這招百試百靈。屎尿屁笑話能經久不衰是有原因的。它們能讓孩子們百分三百開懷大笑。
不過一般來説,最棒的爸爸笑話都是老少咸宜的。比如這個我從手機上看來的笑話。(原來你可以讓Siri講爸爸笑話。)
問:普通的東西是在哪裏製造的?
答:在“差不多”工廠。
這是標準的文字遊戲類爸爸笑話。但還有其他類型。“許多爸爸笑話運用‘反幽默’,即刻意迴避巧妙的笑點,”記者阿什利·費特斯2018年在《大西洋月刊》中寫道。她舉了這個例子:“農夫丟了拖拉機時説了什麼?‘我的拖拉機呢?’”
插圖:若昂·法曾達無論多成功,爸爸笑話都宣告着父母酷炫時代的終結。我的酷炫時代從未開始——自12歲起我基本就是人形工裝短褲——但沒有什麼比成年人重新欣賞笨拙幽默更能證明中年已至。
原來爸爸笑話就像午睡:5歲時你非常非常喜歡,45歲時又會重新愛上。
NBA超級巨星揚尼斯·阿德託昆博最近總帶着一本爸爸笑話集,試圖用這些笑話與嚴肅的籃球記者們拉近距離、活躍氣氛。
揚尼斯:倒在地板上的牛叫什麼?
媒體:(無)
揚尼斯:(大笑) 絞碎的牛肉!
我自己的父親是一位科學老師,為人嚴肅,不太愛講笑話。這個空缺被我一位朋友的父親填補了,他是個死不悔改的"老爸笑話"愛好者,擁有一輛豪華轎車,車上的電腦語音會在門沒關好時提示"門未關嚴"。
“門不是罐子!"這位老爸會這樣吼叫。“門就是門!”
還有一次在餐廳,當服務員説今晚的配菜有"焗土豆"時,這位"轎車老爸"大吼:土豆爛了?(幾十年過去了,我仍在等待機會對我的孩子使用土豆爛了這個梗。只需要找到合適的餐廳)
我知道這終將結束。所有有經驗的父母都告訴我這一天會到來。再過幾年,也許更快,我的笑話對孩子來説將不再有趣,我將進入被稱為"青少年父母"的寒冬期。
有些父母在孩子進入青春期後仍堅持講老爸笑話——他們甚至更享受在孩子感到尷尬和憤怒時,尤其是當着他們朋友的面講這些笑話。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夠"刻薄"到這種程度。
我已經看到"老爸俱樂部"衰落的跡象。孩子們開始更熱衷於TikTok和YouTube視頻。兒子已經厭倦了我表演的"老爸身材"梗。前幾天放學路上,我好像看到女兒對我翻白眼。
沒關係。這是他們的權利。只要他們還欣賞我的老爸笑話,我就會繼續享受其中。老爸俱樂部持續營業中。兒童和奶牛免費入場。但小牛不行。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牧場該打烊了。
致信 傑森·蓋伊,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6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有了老爸笑話,生活更有雙關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