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民選舉了1月6日的唐納德·特朗普 - 《華爾街日報》
Holman W. Jenkins, Jr.
1月6日的聽證會可能並未讓選民們從通脹問題上轉移注意力。即便你一直關注此事,這些聽證會也並未徹底改變你對當天事件的理解,儘管大量有力證詞表明唐納德·特朗普關於選舉被竊取的指控毫無依據。
特朗普先生對證據置若罔聞——我們早已知道這一點。2016年,當被問及是否會接受首次競選結果時,他戲謔道:“如果我贏了。“後來,他的司法部長向1月6日委員會表示,特朗普對2020年大選的種種説法”如果他真信這些鬼話,就是脱離現實”。
確實如此。特朗普要麼並不相信這些説辭,要麼根本不在乎真假。他沉浸在自己構建的現實中——四十年品牌經營的信條:特朗普從不失敗。他的指尖能點石成金,除非被邪惡的作弊者和腐敗的無能者阻撓。
特朗普真正的怒火只留給那些忘記自己職責是維護"特朗普品牌"的白宮下屬。他的法律顧問親口告訴他,其訴訟理論在最高法院必將以9-0的比分敗訴。特朗普何時贏過任何他參與的訴訟?這甚至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
我難以原諒那些從一開始就沒意識到"阻止竊選"是場騙局的特朗普支持者——難道他們對這個如此效忠之人毫無瞭解嗎?
同樣,我認為大選後的媒體報道本該更帶諷刺意味。特朗普只是在做自己(也是在效仿斯泰西·艾布拉姆斯和希拉里·克林頓——他並非"我被人算計了"這種選舉後保持關注度套路的發明者)。
特朗普先生是當選總統中最知名、最被理解、最受宣傳的人物,是美國四十年來巴納姆式品牌打造的奇才。真正令人驚奇的是特朗普的選民。是的,其中有些人是無知者,但許多人心知肚明自己選擇的是什麼(還讓我知道他們清楚這一點)。
“我完全是在演戲,不明白為什麼人們看不出來,”據稱特朗普曾對安東尼·斯卡拉穆奇這樣説道。許多人確實看穿了,併成為了他的支持者。
反過來,1月6日的駭人奇觀正是選民們在2016年將特朗普推舉為共和黨候選人時,所引發的一系列偶然事件的連鎖反應。
大多數美國人至今仍不知道,將特朗普送入白宮的事件鏈中,包括一份2016年3月由荷蘭情報機構交給FBI局長詹姆斯·科米的文件。
如果國會警察在1月6日盡職盡責,我們今天將生活在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特朗普捲土重來的風險至少看起來不會那麼不祥。
或者想想:如果入侵的特朗普暴徒圍困了南希·佩洛西或邁克·彭斯,你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別自以為知道。但我們的世界可能又會多麼不同。
陰謀論者與我們其他人的區別在於,他們無法或不願相信重大後果可能源於微小、偶然、混亂甚至荒謬的原因。
諷刺的是,民主黨人推舉眾議員亞當·希夫來論證1月6日事件完全是按照特朗普的宏偉計劃展開的。希夫自身的人格缺陷——連同克林頓夫人、科米先生和特朗普先生的缺陷——是一個關鍵偶然因素,幫助將選民對特朗普的試驗變成了本不必發生的黑暗篇章。民主黨現在希望利用希夫,藉助被稱為“分裂”的心理傾向——即不幸但可靠的假設,對某些觀眾而言,抹黑特朗普就等於洗白他的敵人(從摩尼教的角度看)。
但我們並非生活在摩尼教式的非黑即白世界,而是身處達爾文主義的叢林。當魯莽的謊言、犬儒主義與煽動手段為特朗普帶來豐厚回報時,民主黨人便全盤照搬,而希夫議員正是急先鋒。於我而言,這仍是特朗普時代最令人瞠目的啓示。
特朗普時代的降臨或許正因他放大了政治階層的缺陷,其部分清醒的知名支持者曾真誠主張:唯有以毒攻毒的極端犬儒主義者,才能擊敗華盛頓的權謀老手,推動國家在關鍵領域前進。
2016年選民啓動的這場政治實驗可曾產出任何建設性成果?即便有,我們能否辨識?或許存在蛛絲馬跡,但直覺告誡我:除非看到各方展現"直面上帝"的勇氣——不僅承認特朗普之罪,更要直面其政敵之過——否則不宜過早定論。唯有那時,我才會對美國凝聚共識、應對當下挑戰的能力重燃希望。
6月16日華盛頓國會騷亂事件委員會公開聽證會上播放的影像證據圖片來源:J·斯科特·阿普爾懷特/美聯社刊載於2022年6月18日印刷版,標題為《選民選擇了1月6日的唐納德·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