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是魚及其他虛假敍事 - 《華爾街日報》

一位朋友最近告訴我，他在一家純素食餐廳詢問管理層為何菜單上沒有蜂蜜時，得到的回答是：“蜂蜜來自動物，所以不屬於素食。“他試圖解釋蜂蜜並非蜜蜂身體的一部分，而是蜜蜂採集花蜜回蜂巢後，與酶混合、加熱、脱水形成的產物……最後他無奈地説：“這就是蜜蜂的嘔吐物！"（雖然並非如此，但確實也不是上等肋排。）這場爭論以他失敗告終。

我提起這件事，是因為上個月加州法院裁定大黃蜂實際上屬於魚類，可受《加州瀕危物種法》保護。這就像環保署試圖將水坑和排水溝定義為“可通航水域"一樣荒謬——他們聲稱水坑像湖泊河流一樣需要監管。更早之前，美國陸軍工兵團還推行過"候鳥瞥視"標準：只要遷徙鳥類曾看過某處濕地，該區域就歸聯邦政府管轄。

如今我們喝着燕麥"奶"和杏仁"奶”，儘管它們顯然不是真正的奶製品。同樣，自相矛盾的"植物基肉"根本不是肉，實質是人造肉。更糟的是，這類產品難以下嚥，鈉含量爆表，對健康毫無益處。要警惕，我們正在被馴化接受"萬物皆可定義"的荒謬邏輯——真相已被拋諸腦後。我對此深惡痛絕。

2020年6月，在新冠疫情封鎖期間，數萬人在美國城市遊行抗議警察暴力。 公開信中聲稱：“針對那些將示威活動因新冠疫情視為公共衞生威脅的論調，我們要強調反對種族主義才是公共衞生的核心要務，包括疫情防控。“啊，好一套敍事邏輯。這些簽名者為何沒被立即開除並逐出醫療行業？答案顯而易見：如果蜜蜂能被定義為魚，那麼抗議活動自然能獲得免疫通行證。

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真有人相信這套説辭嗎？喬治·奧威爾在1945年《民族主義筆記》中一語道破：“只有知識分子才會相信這種鬼話，普通人可沒這麼愚昧。“伯特蘭·羅素也有句妙語：“某些觀點荒謬到只有飽學之士才會採納。”

魔幻敍事遠不止於此。2020年陣亡將士紀念日後的那周，我不斷切換CNN和福克斯新聞頻道，目睹明尼阿波利斯的芝加哥湖酒行遭反覆洗劫——連保險箱都被拖走；暴徒向白宮單薄圍欄後的警察投擲石塊；曼哈頓燃燒的汽車和櫥窗粉碎的奢侈品店裏，搶劫者正排隊竊取商品。同年8月，CNN竟將威斯康星州基諾沙市火光沖天的騷亂稱為"基本和平的抗議”。即便我這對"説謊的眼睛"都看得真切，想必是因為我不屬於那幫堅信"水窪即江河，暴亂即和平"的博學精英。

這一切背後自有緣由，據《紐約時報》備受爭議的"1619項目"核心人物妮可·漢娜-瓊斯所言。她在接受羅斯福基金會言論自由獎時指出：“敍事導向政策走向”。總統候選人皮特·布蒂吉格更為直白——2019年5月13日，他與丈夫登上《時代》週刊封面時坦言：“敍事即政策”，“通過敍事才能讓民眾接納你推行的政策”。

還記得那塞滿社會福利的"基建法案"嗎？十七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名單在此）曾在2021年9月聯名保證政府支出"將緩解長期通脹壓力”。上週當我加着每加侖6.99美元的汽油時，突然想起了這個承諾。

或許他們意在轉移焦點。上週總統拜登向加州民眾宣稱：“我正全力遏制普京造成的物價飆升，降低油氣和食品價格。“全然不顧俄烏開戰前通脹就已抬頭的事實。他去年11月聯合國氣候峯會上更宣稱氣候變化是"人類存亡的終極威脅”。果真如此？永遠別輕信那些與真相相悖的敍事推手。

再舉一例：《紐約時報》某專欄作家上週為國會山騷亂調查委員會辯護道：“多數政治作秀既冗長又黨同伐異，不過是投餵狂熱支持者的廉價肉餌。但有時這些戲劇表演確實能服務大眾。“簡言之：無論真假，表演自有其用。任何質疑者都將在社交媒體被打上"虛假信息"標籤。

我們對這種荒謬已習以為常，以至於麻木不仁。古巴、利比亞、中國和委內瑞拉都位列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這竟被視為常態。我們只能嘆息、聳肩，然後繼續生活。

在文化戰爭中，我尊重任何人的自我認同——只要不鑽制度空子，伊麗莎白·沃倫你聽見了嗎？但三月份，一位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名人拒絕回答"你能定義’女性’這個詞嗎”，堅稱"我不是生物學家”。

觀眾凱莉-傑伊·基恩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女子游泳賽看台上指出，身高1米93的利亞·托馬斯不是女性，是在利用制度漏洞。另一名觀眾反嗆：“你是生物學家嗎？"——這似乎成了標準話術。後續爭吵就不贅述了，但基恩女士最後那句"你搬出這種蠢話是因為理屈詞窮嗎？“堪稱絕殺。

敍事影響着現實，且絕非無害。看看ESG、CRT、MMT、BTC這些字母湯概念如何被熱炒又反噬就知道了。鼓吹者用"碳排放"“人人皆種族主義者"“免費貨幣"“法幣對沖"等愚蠢論點，正因缺乏真憑實據。

或許理性正在迴歸。上週，致力於為"類人猿、大象、海豚和鯨魚”（包括布朗克斯動物園的大象"快樂”）爭取法律人格的"非人類權利項目”，在紐約州上訴法院以5比2的投票結果敗訴。目前大象依然是大象而非人——儘管它們顯然比投反對票的兩位紐約州法官和該組織成員聰明得多。

蜜蜂是魚，水坑是河流，抗議能治癒疫情，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警惕操縱性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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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羅賓·洛茲納克/祖瑪通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