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裸體到赤裸裸的野心：一位WNBA老闆談《教育法第九條》頒佈50週年 - 《華爾街日報》

45年多過去了，金妮·吉爾德表示，人們仍然聚焦於那次讓她和大學同學們聲名大噪的抗議活動的某個方面：裸體。那次抗議。

1976年某天，她與耶魯大學女子賽艇隊的18名隊友列隊走進女子體育部主任辦公室，脱去衣衫露出用馬克筆寫在身上的"第九條"字樣。

吉爾德解釋裸體抗議意義：“這就像你們洗澡時會做的事。我們當時連最基本的自我清潔都做不到。”

耶魯男子賽艇隊配有淋浴間，女子隊卻沒有。隊員們指出，這種差異違反了四年前頒佈的聯邦《教育法第九條》——該法案明令禁止教育領域的性別歧視。

在該法案1972年6月23日通過五十週年之際，吉爾德當日脱下的運動衫正在紐約歷史學會的《第九條》特展中展出。而吉爾德與另外兩位女性共同擁有的西雅圖風暴隊（四屆WNBA總冠軍得主），正是這項法律持久影響力的生動體現。

《教育法第九條》明確規定，接受聯邦財政資助的教育項目或活動不得排斥女性。該法案適用於絕大多數大中小學（包括眾多私立院校），通過禁止高校限制女性入學人數等舉措，產生了深遠的社會影響。

該法律最顯著的影響體現在體育領域，那些曾擁有強大男子運動隊的學校被迫為女性運動員創建隊伍。根據婦女體育基金會的數據，自該法律通過以來，參加高中體育運動的女孩人數增加了十倍多，達到340萬。

《教育法第九條》不涵蓋職業體育，但吉爾德認為，從該法律的通過到如今26歲的WNBA（美國女子職業籃球聯賽）的誕生，這條發展軌跡清晰可見，正是這項立法使其成為可能。女子體育現在正處於一個轉折點，隨着發展，人們開始推動更好的資金支持和宣傳。吉爾德表示，下一步是確保女子職業球隊的財務狀況。

由於《教育法第九條》不適用於職業體育，“這意味着我們必須説服更廣泛的文化，讓他們認識到這是有價值的，”吉爾德説。“這正在改變人們看待世界的方式，看待女性的方式，看待自己的方式。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發生的，但它正在發生。”

WNBA的球員大多數是黑人，長期以來一直支持場外的事業。但吉爾德表示，2020年喬治·弗洛伊德謀殺案的餘波對觀眾來説是一個轉折點，因為球迷們開始尋找能反映他們價值觀的球隊。

“我認為，那時消費者真的開始轉變，”吉爾德説。“尤其是年輕人。”

西雅圖風暴隊球迷在最近的一場比賽上。圖片來源：Steph Chambers/Getty Images電視收視率 對於12支球隊的WNBA來説有所上升。贊助也有所增加。WNBA官員計劃在未來三年內將聯盟擴大一到兩支球隊，目前正在進行市場調研並與感興趣的各方進行談判。

自2008年亞特蘭大夢想隊以來，WNBA首次擴軍的一支或兩支球隊的價格標籤將成為聯盟發展軌跡的重要指標。或許更有趣的是風暴隊的價值，本賽季聯盟上座率領先，每場比賽約有1萬名球迷，並且擁有資深球星蘇·伯德和布里安娜·斯圖爾特。

“當我們買下這支球隊時，我們説過：無論何時我們出售我們的特許經營權——而且近期內我們不會出售——我們都會出售並獲利，”吉爾德説。“不是因為我們必須賺錢，而是因為這是確保聯盟未來的唯一途徑。否則你就是在玩票。”

吉爾德——她成立了一家家族投資公司Gilder Office For Growth, LLC，以及其他幾家企業和非營利組織——拒絕透露她和她的合作伙伴在2008年為風暴隊支付了多少費用。據報道，幾支WNBA球隊的售價在1000萬至1500萬美元之間。吉爾德指出，這些特許經營權通常是在匆忙或壓力下出售的。

WNBA特許經營權估值的另一個關鍵節點還有幾年時間：其主要轉播權協議的重新談判。根據公開報道，與ESPN的協議將持續到2025年，每年價值約2500萬美元。其他內容協議包括CBS、Prime Video、Facebook和Twitter，將聯盟的媒體年收入推高至3500萬美元以上。

對於WNBA及其他職業聯盟而言，更豐厚的轉播協議對提升球隊估值至關重要。

女子體育倡導者指出，儘管NCAA女子籃球錦標賽人氣高漲，其轉播權卻被打包賤賣；而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雖收視率與WNBA相當，卻能獲得高得多的轉播費——這些事實都證明大幅提高轉播費合情合理。

吉爾達與她的商業夥伴道恩·特魯多和麗莎·布魯梅爾對風暴隊前景充滿信心，正斥資逾6000萬美元建造5萬平方英尺（約4645平方米）的球隊訓練及辦公設施。“我可不是在做慈善，“吉爾達表示。

吉爾達與商業夥伴道恩·特魯多、麗莎·布魯梅爾正投資超6000萬美元建造5萬平方英尺的球隊訓練及辦公設施。圖片來源：Steph Chambers/Getty Images雖然根據《教育法第九條》，大學為女子球隊配備專屬設施已成常態，但包括國家女子足球聯盟在內的職業女子球隊在建項目仍堪稱史無前例。

對吉爾達而言，這些私人融資項目既證明了對女子聯賽的經濟信心，也折射出職業體育領域的不公平現狀。

“這些都很好，但女子球隊什麼時候才能像布法羅比爾隊那樣獲得支持？“談及這個耗資14億美元（其中8.5億來自公共資金）的體育場項目時，吉爾達憤慨道，“荒謬的税收優惠。全美各地用納税人錢建的棒球場、室內體育館卻對女性關上大門，説’你們付不起場地費’，這簡直荒唐。”

1976年耶魯大學抗議事件後不久，女子賽艇隊便擁有了淋浴設施。1984年，吉爾德與她的美國隊友們在洛杉磯奧運會上斬獲銀牌。

吉爾德表示，若非《教育法第九修正案》，美國奧運代表團如今就不會出現女性參賽選手數量超越男性——並贏得更多獎牌的局面，也不會擁有現有的女子職業聯賽聯盟。未來WNBA的發展方向，將取決於聯盟的新東家、媒體合作伙伴以及球迷羣體。

聯繫記者雷切爾·巴赫曼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6月21日印刷版，標題為《WNBA老闆談<教育法第九修正案>五十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