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打贏最後一場煙草戰爭

拜登政府的一貫做法是先對企業開刀，事後再收拾意外後果。本週的例子——每週都有新案例——是擬議監管大幅降低香煙中的尼古丁含量，隨後又傳出計劃禁止Juul電子煙的消息。

煙草有害健康，尤其對青少年危害更大，這一點無人質疑。但欠考慮的監管也可能適得其反。正如我們的專欄作家霍爾曼·詹金斯所指出的，1998年各州和解協議反而幫助四大煙草公司提高了利潤、鞏固了市場份額。大企業最愛大政府。

Juul實驗室十年前憑藉果味電子煙顛覆了傳統煙草行業，幫助許多煙民成功戒煙。尼古丁貼片並非對所有人都有效，部分吸煙者享受吸入煙霧的感覺。《美國醫學會雜誌》去年12月研究顯示，原本無戒煙意願的成年每日吸煙者若開始每日使用電子煙，其戒煙成功率提升八倍。

然而Juul因使青少年尼古丁上癮而飽受批評。2018年Juul主動停止在實體渠道銷售可填充式果味煙彈。但青少年並未停止吸食電子煙，只是轉向競品電子煙品牌和危害更大的大麻霧化產品。去年數據顯示，過去30天內使用Juul的12年級學生佔比從2019年的20.8%降至6.8%，而吸食大麻電子煙的比例達12.4%。每五名12年級學生中仍有一人吸食尼古丁電子煙，其中三分之二使用的並非Juul品牌。

如今傳出消息，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計劃下令將Juul產品撤出市場。Juul犯下了什麼嚴重過錯？目前尚不清楚。除了不再在商店銷售水果味產品外，Juul已停止在Facebook和Instagram上投放廣告，並實施了一項秘密購物者計劃，以打擊非法向青少年銷售產品的零售商。這些舉措似乎有助於遏制青少年使用電子煙。

FDA並未禁止所有電子煙，因此將Juul撤出市場只會將其客户推向其他品牌，包括那些由大型煙草公司擁有的品牌——至少在這些品牌也被取締之前。與此同時，FDA計劃要求煙草製造商將香煙中的尼古丁含量降低到不會上癮的水平，表面上是為了扼殺這個行業。

一些吸煙者可能會為了獲得相同的尼古丁攝入量而吸更多的煙——吸入更多有害的副產品。FDA的規定也必將催生一個黑市。想想走私者是如何從印第安保留地私運香煙以逃避高昂的州煙草税的。

儘管政府已經對煙草税收上癮，但進步派長期以來一直希望讓煙草行業倒閉。然而，過去幾十年裏，吸煙率顯著下降，但這並非政府監管的功勞。公共衞生運動有所幫助，包括電子煙在內的戒煙產品也起到了作用。

也許最大的變化是吸煙所附帶的文化污名。然而，奇怪的是，現代進步派在反對煙草的同時，卻將大麻的使用正常化甚至美化，而大麻極易上癮且對年輕大腦有害。除了將其解釋為一種反常的進步派文化矛盾外，如何解釋在禁止尼古丁的同時將大麻合法化？

6月22日，洛杉磯巴西奧特萊斯商店展示待售的Juul電子煙套裝。圖片來源：Mario Tama/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