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約翰遜的超級粉絲們難以釋懷 - 《華爾街日報》

紐約州喬治湖——有些公路旅行者會統計參觀棒球場或國家公園的次數。邦妮·科爾索則花了五年時間走遍東海岸，從即將關閉的霍華德·約翰遜餐廳（美國人親切稱為HoJo’s）收購舊物品和設備，這些餐廳是美國文化的一部分。

她擁有兩套鏡子和來自尼亞加拉大瀑布一家HoJo’s的不鏽鋼冰淇淋吧枱，來自班戈的一個卡座和吧枱，甚至還有一套70年代的制服。她還從新澤西的一家分店得到了一個風向標——上面是Simple Simon遇見Pieman的剪影。

因此，當上個月紐約州喬治湖山區度假勝地的最後一家HoJo’s關閉時，她看到了機會。這家以獨特屋頂聞名的路邊餐廳連鎖曾無處不在，如今卻走到了盡頭。

這位51歲的馬薩諸塞州市場老闆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喬治湖等原始地點之一開設一傢俱有HoJo’s風味和感覺的餐廳。她擁有餐廳著名的炸蛤蜊條配方，並自信能重現該連鎖店的28種冰淇淋口味。

邦妮·科爾索和她的丈夫馬克在東海岸四處旅行，從關閉的霍華德·約翰遜餐廳購買物品。照片：邦妮·科爾索“這是唯一一個還有沙拉吧的分店，”她談到喬治湖地點的潛力時説。“我們不需要再來一家Applebee’s，也不需要再來一家麥當勞。我們想要那些對我們來説熟悉的東西，那些屬於我們這一代人的慰藉。”

沃爾特·曼恩是一位前廣播員，他運營着HoJoLand.com網站，該網站是霍華德·約翰遜相關事物的中心，其口號是“橙色屋頂萬歲！”。他對該品牌能否在沒有大量資金注入的情況下重振旗鼓持懷疑態度，但仍然抱有希望。

“我們需要的，”他説，“是一位‘橙色騎士’挺身而出，拯救這個瀕臨消亡的標誌。”

霍華德·約翰遜的粉絲們是一個更大羣體的一部分，這些人對過去的廉價餐館、冷飲櫃枱和其他復古美食充滿了懷舊之情。科索女士和她的丈夫馬克每週六早早起牀，駕車前往瀕臨消亡的連鎖店的最後幾家分店。他們曾經從馬薩諸塞州前往俄亥俄州的哥倫布，去參觀最後一家約克牛排館。

在密蘇里州，放射科醫生哈利·哈默曼發現自己懷念起年輕時的一家餐廳，於是買下了GoldenFriedChickenLoaf.com網站。他開始收集聖路易斯地區餐廳的紀念品，現在運營着一個名為“Lost Tables”的網站和一個擁有1萬名成員的Facebook羣組。

他曾花費高達150美元購買一份復古菜單，他的書房裝飾包括一個來自Parkmoor汽車餐廳的燈箱，那裏一個漢堡售價39美分。當哈默曼醫生70歲時，他的妻子聘請了一位廚師在晚宴上烹飪一些已經消失的舊食譜。菜單包括菠菜羊乳酪餡餅和煙燻鱒魚煎餅。

哈利·哈默曼收集聖路易斯地區餐廳的菜單和紀念品。照片：弗吉尼亞·哈羅德"食物對家庭至關重要，“哈默曼博士説，“我們總是一起吃晚餐，但如果是在家裏，他們就會從餐桌旁起身忙別的事。如果外出就餐，我們就能讓全神貫注地享受美食。”

霍華德·約翰遜的忠實擁躉們渴望的不僅僅是夾在烤黃油麪包裏的慰藉食物。對他們而言，這家餐廳代表着美國更簡單的時代，喚起了駕車去看望祖父母或去海灘旅行的回憶。

“那時總是這樣：世界一片混亂，而這裏秩序井然，“來自路易斯安那州的57歲銀行家理查德·庫默洛説。

1999年公路旅行期間，理查德·庫默洛和他的祖母在特拉華州一家霍華德·約翰遜餐廳外。照片：理查德·庫默洛他第一次光顧霍華德·約翰遜餐廳是在童年時與家人的旅行中，近年來他制定了行程——朋友們稱之為"霍華德·約翰遜狂歡”——去探訪尚存的連鎖店。1999年8月，他一週內造訪了八家餐廳，在特拉華州一家分店前穿着從匹茲堡買來的藍綠色Polo衫拍照留念。他收藏着各個年代的瓷器、菜單以及女服務員制服，這些藏品都陳列在他家中的展示櫃裏。

霍華德·迪林·約翰遜於1925年在馬薩諸塞州昆西市的一家冷飲店開始供應冰淇淋，並於1929年開設了第一家獨立門店。

作家吉姆·辛克利表示，戰後的美國汽車文化推動了該連鎖店的崛起，到1970年代它已成為全美最大的連鎖企業，在42個州擁有1000多家餐廳和500家汽車旅館，他稱霍華德·約翰遜"堪稱美國精神的代表”。

約翰遜先生將連鎖店留給了他的兒子，後者於1979年將其出售給英國帝國集團有限公司。餐廳最終與酒店業務分離，該品牌目前由温德姆酒店及度假村公司持有。

隨着時間推移，快餐和休閒快餐連鎖店逐漸取代了霍華德·約翰遜的堂食模式。“他們未能跟上時代變化，就像斯圖貝克汽車一樣，“欣克利先生説道。

卡爾·德桑蒂斯擁有六家餐廳特許經營權，包括他1953年在喬治湖開設的分店。這家餐廳位於9號公路的小山頂上，就在湖南端村莊的外圍。德桑蒂斯先生在新澤西長大，但目睹了父親在該地區開發旅遊小屋的過程。

95歲的卡爾·德桑蒂斯自1953年起就擁有喬治湖霍華德·約翰遜餐廳。圖片來源：吉米·維爾金德/華爾街日報德桑蒂斯表示，霍華德·約翰遜的橙色屋頂象徵着品質的始終如一，而其冰淇淋的乳脂含量是競爭對手的兩倍也促進了生意。西部片明星休·奧布萊恩曾光顧此地，電視網名廚瑞秋·雷青少年時期曾在此工作。

據長期任職的市長鮑勃·布萊斯介紹，霍華德·約翰遜與自稱"美國家庭遊樂場"的喬治湖完美契合。

在主幹道上，加拿大街的行人們穿梭於蠟像館、電子遊戲廳以及售賣冰淇淋和T恤的商店之間。在南岸的百萬美元海灘，明尼哈哈明輪船的汽笛風琴聲劃破午後時光，宣告着又一趟北上航程即將啓航。

當地食客表示，過去十年間這家霍華德·約翰遜餐廳逐漸失去了吸引力。2015年一位美食評論家到訪時，稱其餐點"令人震驚”。

然而對於霍華德·約翰遜的歷史愛好者而言，喬治湖分店仍具有重要地位。2016年緬因州班戈市的霍華德·約翰遜關閉後，這裏成為最後一家仍在營業的霍華德·約翰遜餐廳——孤獨的堅守者。

緬因州班戈市的霍華德·約翰遜餐廳於2016年關閉。圖片來源：傑西卡·里納爾迪/《波士頓環球報》/蓋蒂圖片社隨後傳來消息，這家餐廳也被列入了"86號清單”（餐飲業術語，指停止供應的菜品）。

“喬治湖店正式宣告終結，“31歲的阿麗莎·凱利在給霍華德·約翰遜粉絲臉書羣組2000名成員留言中寫道，她居住在喬治湖附近。

房產清單將其描述為"難得的商業機會”，擁有7500平方英尺（約697平方米）面積和臨街電子招牌。

餐廳內仍保留着1950年代安裝的不鏽鋼廚房枱面，以及帶轉椅的奶品吧。近期實地探訪時，酒紅色地毯還隱約散發着油脂氣味。房產經紀人表示這裏可改造成展示廳，甚至可能成為一家唐恩都樂甜甜圈店。

超級粉絲科爾索女士高中時就開始在餐廳工作，如今擁有馬薩諸塞州吉列體育場附近的特色雜貨店"新起點市場”。她曾與喬治湖店前任經理多次洽談接手事宜，目前仍在推進這個計劃。

科爾索表示，任何新業主都需要與温德姆集團達成協議才能繼續使用霍華德·約翰遜品牌。公司發言人未回應置評請求。

她還考慮在自己的店鋪裏，利用她收藏的大量紀念品和食譜，復活一家類似霍華德·約翰遜風格的午餐櫃枱。

“我們不會説這是霍華德·約翰遜，但我們會心知肚明，“她在HoJoLand網站上寫道。

運營HoJoLand.com的曼恩先生表示，他祝願科索女士好運。

“那裏有需求，“他説。“有一羣非常忠實的粉絲，他們有着美好的回憶，希望這樣的事情能繼續下去。”

致信 吉米·維爾金德，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6月2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霍華德·約翰遜的超級粉絲們就是無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