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疾控中心(CDC)做對了事反倒成了新聞——《華爾街日報》
Allysia Finley
去年秋天,阿拉巴馬州五名兒童因肝炎(一種兒童中罕見的肝臟炎症性疾病)神秘患病。該病通常由過量飲酒或三種肝炎病毒之一引起,但這些患兒均未感染上述病毒。隨後數月,阿拉巴馬州醫生又報告了四例兒童肝炎病例,部分患者需要進行肝臟移植。
這些病例引發了全國媒體關注。有科學家推測這可能預示新疫情暴發,或是長期新冠症狀中被忽視的表現。美國疾控中心於四月建議醫生警惕更多病例,此後發現數百例類似病例,其中部分可追溯至去年秋季。
疾控中心通過分析電子健康記錄和醫療數據庫後發佈報告稱,與疫情前相比,兒童肝炎住院、急診及肝移植病例數均未出現增長。該機構計劃繼續調查健康兒童罹患肝炎的潛在誘因。
儘管情況嚴峻,但不明原因兒童肝炎並非新發疾病的事實令人稍感寬慰。近期病例只是引發了更多關注。然而主流媒體集體忽視了疾控中心的發現,美國全國廣播公司《今日秀》節目反而大肆宣傳以色列一項僅涉及五名兒童的研究,聲稱"發現長期新冠與兒童不明肝炎可能存在關聯"。
媒體對此保持沉默實屬遺憾。疾控中心此次開展的正是其職責所在的嚴謹調查。但該機構近期太多研究似乎旨在推動民主黨政治議程或敍事,這些研究雖獲得媒體大量關注,卻損害了機構的公信力。
以美國疾控中心(CDC)關於校園口罩令的研究為例,這些研究都聲稱口罩令有益。多倫多大學和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兩位研究人員近期試圖復現CDC的一項研究,該研究聲稱未實施校園口罩令的美國縣區,其兒童新冠病例增長速度比實施口罩令的縣區更快。
新聞媒體將CDC的研究作為證據,稱學校口罩令有助於減少新冠病毒在社區的傳播。記者們嘲笑反對口罩令的共和黨州長無視這一"科學依據"。但CDC的研究存在嚴重偏見。
雖然兩位學者在複製研究時採用了與CDC相同的分析方法,但他們考察了更長時間段內更多學區樣本。結果發現,實施與未實施口罩令的縣區在新冠病例數量上並無差異。
“我們證明了觀察性研究在指導公共衞生政策時可能產生誤導,“研究人員總結道,“某些期刊可能只發表符合其偏好的結論……這種偏見會導致已發表的’成果’成為自我實現的預言,而非對真理的無偏追求。“CDC拒絕發表他們這項更全面的研究。
再舉一例,去年秋天CDC被廣泛引用的研究聲稱疫苗比自然感染獲得的免疫力更具保護作用。這些研究與其他研究結論相左。然而拜登政府以此支持其疫苗強制令,媒體則將其包裝成科學共識。
威斯康星州參議員羅恩·約翰遜曾提出自然感染可能比疫苗提供更好保護的觀點而遭嘲諷為怪人。“這位共和黨參議員對新冠的瞭解程度,嗯,相當有限,“CNN在一月譏諷道。其撰稿人克里斯·西利扎不出所料地引用了——還能是什麼?——CDC的研究報告。
但本月《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發表的新研究表明,自然免疫力能提供比疫苗更持久、更強的保護。若你未曾聽聞此項研究,那是因為主流媒體選擇忽視它,就像對待其他與其政治立場不符的研究一樣。
這種媒體偏見扭曲了科學界的動機——包括CDC的研究人員——促使他們發表符合自由主義敍事的報告。以CDC上月關於槍支暴力的研究為例:該研究顯示2020年槍支兇殺率上升35%,非裔青年男性增幅最大。
研究結論直截了當,但CDC的分析與解決方案卻偏離正軌。報告將"長期存在的系統性不平等與結構性種族主義"列為誘因之一,強調"綜合策略的重要性”,並提出通過增加福利、育兒補貼、税收抵免、住房援助及"宜居工資"來減少槍支暴力。
美國疾控中心關於槍支暴力的研究暴露了該機構的所有問題。它已將監管範圍擴大到法定權限之外,並將公共衞生政治化。槍支暴力不是一種疾病。暫停驅逐令也不是控制傳染病的工具。正如司法部目前在法庭上辯稱的那樣,飛機和公共交通工具上的口罩強制令不屬於"衞生措施”。
許多人不信任疾控中心,這是有充分理由的。疾控中心可以通過堅持其核心職能(如調查兒童肝炎)來重拾一些在疫情期間失去的公信力。這或許會減少媒體關注,但這可能是件好事。
芬利女士是《華爾街日報》編委會成員。
3月19日,位於亞特蘭大的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應急指揮中心。圖片來源:埃裏克·巴拉達特/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刊載於2022年6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如今疾控中心做對事反而成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