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率上升將重創聯邦預算 - 《華爾街日報》

美聯儲提高利率和量化緊縮（縮減其8.9萬億美元資產負債表）的政策，將增加聯邦政府借款的規模和成本，衝擊聯邦預算，暴露出數十年赤字支出的後果。

即使沒有經濟衰退，這種影響也會顯現，但如果經濟確實收縮，政府通過財政刺激措施刺激復甦的能力將有限。

自2020年2月以來，美國國債的公眾持有量激增，從約17萬億美元增長到24萬億美元。增加的近一半最終流向了美聯儲，其持有的國債從2020年2月的2.5萬億美元膨脹到5.8萬億美元。

量化緊縮是一項重大舉措。5月，美聯儲宣佈計劃到今年年底將其國債持有量減少3300億美元，此後每年減少7200億美元，直到其資產負債表縮減到尚未確定的規模。美聯儲可以縮減其資產負債表，但這並不意味着聯邦政府可以減少其未償債務餘額。

考慮到近期經濟停擺期間新發行的聯邦債務利率極低，儘管國債增加了7萬億美元，聯邦利息成本幾乎沒有增加。在截至2021年9月30日的過去三個聯邦財政年度中，總利息成本分別為5730億美元、5230億美元和5620億美元。（淨利息，在扣除主要在政府信託賬户中的利息收入後，要低1500億至2500億美元。）

這種情況正在改變。短期利率在6月美聯儲加息75個基點以及3月和5月較小幅度加息後上升了1.5%。根據美聯儲的官方指引，到2022年底，進一步的加息將使累計加息幅度達到3%。美聯儲預計12月短期利率平均為3.4%，之後還會上升。

隨着這額外的3%利率滲透到到期國債的再融資中，聯邦利息成本將飆升。目前約有3.7萬億美元的未償國庫券將在一年內到期。按利率上升3%計算，12個月內這些國債將產生約1110億美元的額外年利息支出。

根據最新《公共債務月度報告》，有2.4萬億美元的中期國債（原期限1至10年）將在一年內到期。這些票據的加權平均利率為1.3%，加權平均原始期限為4.7年。當前五年期國債收益率約為3.25%——比聯邦基金利率區間上限高出1.5個百分點。若這些到期中期國債以同樣利差滾動置換（基於預計年底3.4%的聯邦基金利率），其利率將達4.9%，導致額外860億美元成本。

截至5月31日的12個月內，聯邦總利息支出為6660億美元。若計入即將增加的國庫券和到期票據利息，該數字將升至8630億美元。這是驚人開支——過去12個月國防支出為7460億美元，醫療保險支出為7000億美元。

面對聯邦政府持續赤字，財政部如何籌措額外利息支付？加税？削減開支？希望渺茫。極可能仍需借新債還利息。

誰來接盤國債？量化緊縮下，美聯儲僅計劃減持中長期國債而非國庫券。買家（尤其長期債券持有者）面臨通脹不確定性。美聯儲快速減持國債將迫使財政部加速再融資，尋找替代美聯儲的買家既具挑戰性又成本高昂。

收入方面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股市的急劇拋售將嚴重抑制資本利得税收入，這部分收入平均佔聯邦個人所得税收入的10%以上。此類收入正從2021年的歷史峯值回落，2022年的缺口可能高達2500億美元。幾乎不可避免的是，這部分收入損失將不得不通過增加聯邦借款來彌補。

美聯儲政策變化還將產生其他重大影響。2021年，美聯儲實現了近1080億美元的利潤。大銀行賺大錢。美聯儲被要求將其大部分利潤上繳財政部。隨着美聯儲縮表，其上繳的利潤將減少。

根據美聯儲當前政策，聯邦政府的年度利息總支出可能達到1萬億美元，導致聯邦借款繼續快速增長。隨着利率上升和聯邦借款增加，惡性循環將產生越來越多的利息支出和越來越多的借款。

這一嚴峻前景由來已久。當前關於通脹以及美聯儲貨幣政策行動是否太遲或過於激進的爭論沒有抓住重點。長期以來，美國一直走在不可持續的財政和金融道路上。我們開始看到不可避免的結果。

Jahncke先生是總部位於康涅狄格州的Townsend Group International LLC的總裁。

2021年5月4日，華盛頓的美聯儲大樓。圖片來源：Patrick Semansky/Associated Press出現在2022年6月30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利率上升將重創聯邦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