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供應鏈中斷即將到來 - 《華爾街日報》

去年開始席捲美國的供應鏈大混亂核心——西海岸港口，如今看似已基本恢復正常。但新一輪的混亂可能即將來襲。雖然新冠疫情的不良影響已經消退，但港口為保持競爭力對自動化日益增長的需求，加劇了長期困擾它們的勞資糾紛。

本週五，覆蓋西海岸碼頭工人的集體談判協議將到期，協議中的"禁止罷工"條款也隨之失效。這意味着22,400名碼頭工人可在新合同獲批前隨時罷工。自五月開始的談判可能持續數月。一旦罷工，將導致29個港口停擺，包括毗鄰的洛杉磯和長灘港綜合體——這兩個港口處理着來自中國及其他亞洲製造業中心47%的集裝箱進口貨物。

混亂威脅如此嚴峻，以至於本月早些時候拜登總統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舉動：在談判期間親自會見了國際碼頭與倉庫工會及其資方代表太平洋海事協會的負責人。原因顯而易見。經濟和拜登面臨的重大風險是，新的供應鏈中斷將加劇通脹，並在11月大選中助長共和黨聲勢。

實際罷工可能性不大。西海岸上次碼頭工人罷工已是半個多世紀前。更可能發生的是局部勞工中斷。2014和2015年（2019年協議延期）上次合同談判期間西海岸港口未發生罷工，但出現了近六個月的勞工中斷，給農產品出口商造成數十億美元損失。當時國際碼頭工會地方分會因認為談判未解決地方訴求，對個別港口實施了干擾。碼頭員工自1990年代起採用的主要策略是"嚴格按合同辦事"——以極慢速度裝卸集裝箱。法律無法阻止工人以蝸牛速度操作設備，但這會嚴重擾亂貨物流通。

正是這類抗議的可能性最令官員們擔憂。國際碼頭與倉庫工人聯盟(ILWU)和太平洋海事協會(PMA)在6月14日關於談判的更新中表示，“雙方都沒有為罷工或停工做準備。”但他們沒有提及怠工行為。

由於此類干擾源於地方層面，工會領導層很難維持控制。當ILWU主席威利·亞當斯(Willie Adams)和PMA主席吉姆·麥肯納(Jim McKenna)與拜登會面時，亞當斯承諾支持無干擾談判，但他可能無力阻止工會內部較小單位的不滿情緒。小型工人組織不一定在乎白宮和全球企業會密切關注這些談判，擔心通脹加劇和運輸中斷。

這些地方性問題可能會加劇談判桌上的一大沿海問題的緊張局勢：港口運營商希望實現貨物裝卸自動化。由於幾乎不可能獲得批准來擴大洛杉磯-長灘港的佔地面積，它們增長的唯一途徑是通過“密集化”——在現有設施中處理更多集裝箱。這需要機器人來移動集裝箱堆，而工會（在早期合同中同意允許自動化）認為這是生存威脅。但如果西海岸港口不實現自動化，它們將面臨失去競爭力的風險。其他港口已經這樣做了，這也是西海岸一些著名設施在全球港口生產率排名中墊底的原因之一。

進口商和零售商因擔憂供應鏈中斷，已開始主動將大量亞洲生產的貨物轉運至美國東海岸和墨西哥灣沿岸港口。這一策略曾幫助緩解了去年大部分時間直至今年初幾乎使南加州港口癱瘓的擁堵狀況。截至6月24日，等待泊位的船隻僅剩16艘，較1月初創紀錄的109艘大幅下降。但轉運同時導致東海岸和墨西哥灣港口擁堵加劇，這些港口本就因到港貨物激增而疲於應對。憂心忡忡的零售商們正在囤積貨物（包括為假日季備貨），導致集裝箱流量增加，擁堵範圍已蔓延至美國內陸地區。

管理層和工會領袖或許會作出保證，但請為今年夏季動盪的供應鏈做好準備。

Tirschwell先生是標普全球市場財智海事、貿易和供應鏈部門副總裁，兼TPM會議主席。

6月10日洛杉磯，國際碼頭與倉庫工人聯合會成員Sal DiCostanzo發言時，拜登總統等人正在聆聽。圖片來源：Jill Connelly/Zuma Press刊載於2022年6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更多供應鏈中斷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