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大法官斯蒂芬·佈雷耶宣佈退休 - 《華爾街日報》

我們雖不常與最高法院大法官斯蒂芬·佈雷耶意見一致，但仍要向他長達58年、涵蓋政府分支三權任職的崇高生涯致敬。現年83歲的佈雷耶大法官於週四中午正式辭職，為其繼任者凱坦吉·布朗·傑克遜大法官讓路。

佈雷耶大法官在司法部反壟斷部門和參議院司法委員會的工作經歷塑造了其28年最高法院生涯的底色——1970年代末，他曾在參議院推動航空業解除管制。作為法官，他是熱衷平衡測試的實用主義者，而非空談理論的教條者。2017年"三位一體路德教會案"中，他為宗教自由破例裁決的立場令人矚目。未來人們或許會深切懷念他反壟斷領域法律與經濟相結合的視角。

他似乎是位難得的良師益友。四月最後一場口頭辯論結束時，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在動情告別辭中特別提到佈雷耶鍾愛荒誕假設的癖好：“僅本次開庭期，我們就領教了放射性麝鼠和’虎人約翰’的奇談。“而在週四宣判的EPA氣候案中，佈雷耶的提問開場白是：“假設法規開頭寫着’我們將管制通過水煙筒吸食的四英尺雪茄廣告’，這合理嗎？“呃…確實夠嗆。

他捍衞司法機構的合法性，反對擴充法院席位。“出於對政治影響力感知而進行的結構性改變，只會助長後一種看法，“他去年表示，當時正值左翼政治力量推動最高法院政治化的關鍵時期。左派高喊"佈雷耶，退休吧"的黨派口號，而他在確保自由派繼任者就位後選擇了卸任。

目睹他向現實政治低頭不免令人感傷，畢竟2020年他才剛成為最高法院自由派資深大法官，手握分配重要案件意見書（包括自己撰寫）的權力。傑克遜大法官的司法記錄尚淺，保守派最終可能會懷念佈雷耶的務實作風。但履職28年後，佈雷耶大法官理應享受含飴弄孫的時光——或是坐在門廊抽着四英尺長雪茄的閒適日子。

退休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斯蒂芬·佈雷耶於6月30日在最高法院與現任大法官凱坦吉·布朗·傑克遜合影。圖片來源：弗雷德·席林/美國最高法院/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