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製藥公司不會救助受創的生物科技企業 - 《華爾街日報》

股市或許低迷不振，但生物技術指數已跌入深淵。一個數據説明一切：數十家上市生物科技公司的市值已跌破賬面現金儲備。

部分醫療健康投資者將此趨勢視為行業見底的信號。他們認為，生物科技板塊估值已足夠低廉，面臨專利懸崖且坐擁數千億美元收購資金的大型藥企將出手紓困。事實上，熱門生物科技ETF基金SPDR S&P Biotech ETF已從近期低點反彈約20%。

這種分析過於籠統。當前許多市值低於現金儲備的企業，在資金成本攀升的宏觀經濟環境下很可能難以為繼。相比Shopify或Roblox等高增長科技公司，生物科技企業在加息環境中處境更為艱難——多數企業既無實際收入流，數年內也難以推出上市產品。對投資者和患者而言，臨牀試驗的緩慢進展無疑是雪上加霜。

近年生物科技泡沫加劇了這一困境，過多初創公司扎堆上市。2021年泡沫巔峯期，美國市場共有111家生物科技企業IPO，超越2020年91家的前紀錄。其中部分企業仍處於臨牀前試驗階段，意味着其療法尚未進入人體試驗。

許多生物科技公司的市值甚至低於其銀行賬户中的現金儲備。圖片來源：傑西卡·希爾/美聯社基因療法公司Sio的股價在過去一年下跌了87%，是負企業價值交易的典型案例。儘管一季度末賬面仍有6500萬美元現金，其市值卻僅為2700萬美元。

但Sio絕非價值窪地。該公司已終止與馬薩諸塞大學的基因治療授權協議，現金即將耗盡，並解僱了大部分員工。由於這類企業目前基本被資本市場拒之門外，必須尋求收購方接盤。四月末公司聘請SVB證券協助出售事宜，能否以某種形式存續仍是未知數。

行業媒體《生物科技前沿》今年啓動的裁員追蹤顯示，類似案例觸目驚心。例如六月首周，腫瘤生物科技公司Atreca宣佈裁員25%，幹細胞研發商Athersys裁員70%，名單還在持續延長。

那麼，這場流血何時才會停止？對於E Squared Capital Management的醫療保健行業投資者萊斯·芬特萊德來説，除非明確美聯儲已停止加息，否則整個行業難以真正開始復甦。他表示，目前交易員已押注明年晚些時候會降息，因此反彈可能於明年初啓動。芬特萊德稱，製藥企業並不特別關注估值，他們真正聚焦的是科研實力與業務戰略匹配度。

當然，市場暴跌使得部分優質生物科技企業的股價跌至白菜價。這意味着今年併購交易可能加速，尤其是在擁擠的腫瘤學領域。益普生已同意以2.47億美元收購Epizyme，百時美施貴寶宣佈將以41億美元收購Turning Point Therapeutics，兩者均涉足癌症治療。雖然Turning Point交易包含溢價，但收購價仍低於去年高點。近期生物科技板塊的大部分強勢表現與市場猜測有關——默克公司可能收購價值約400億美元的Seagen。

但製藥巨頭們是在草堆中尋針，而非收購整個草堆。這意味着生物科技投資者可能還要承受更多痛苦，大型藥企不會伸出援手。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製藥巨頭不會拯救受創的生物科技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