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緬因州農民因土壤受永久化學品污染被迫倒掉牛奶、損失作物

卡蒂婭·霍姆斯今年早些時候得知，她農場奶牛產的奶中某種化學物質含量超過了州限值。圖片來源：藍馬攝影卡蒂婭和布倫丹·霍姆斯每天黎明前和傍晚都在監督60頭奶牛的擠奶工作，然後將牛奶倒掉。

這對夫婦今年初發現，他們牛羣的奶中含有被稱為"永久化學品"的持久性毒素。他們追溯污染源發現，這些毒素來自緬因州中部農場附近土地上種植的乾草，多年前污水處理廠的物質曾作為肥料撒播在這些土地上。

直到最近，很少有農民意識到這些物質可能將有毒化學物質帶入土壤。全美各地的農場都曾使用處理廠的污泥，部分目的是為土地增加養分。環境監管機構表示，這些污泥有時含有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質（PFAS），這些化學物質曾在包括緬因州造紙廠在內的工業場所使用。

州記錄顯示，緬因州阿爾比恩的霧溪農場在1990年代接收過污泥。圖片來源：藍馬攝影如今，緬因州正在調查約700個可能因20世紀70年代起施用的生物固體（即污泥）而受到PFAS污染的場地。該州已在牛奶、雞蛋、牛肉以及鹿肉和魚類中檢測到PFAS。幾家受污染的農場已經關閉，其他農場則在艱難維持。

霍姆斯女士談到污染時説：“你看不見它，摸不着它，也嘗不出它的存在。”她與丈夫和三個兒子在阿爾比恩鎮經營着米斯蒂布魯克農場。

PFAS是一類由數千種相關化學物質組成的化合物，因其防水和阻燃特性被廣泛應用於紙製品塗層、不粘鍋具及消防泡沫等產品中。這些化學物質與腎癌、睾丸癌、甲狀腺疾病和高膽固醇等健康問題相關聯。

它們被稱為"永久化學品"，因為會在人體和動物體內積累且難以降解。上個月，美國環境保護署將飲用水中兩種PFAS化學物質的安全含量標準大幅下調至幾乎無法檢出的水平。

緬因州及密歇根、威斯康星、新墨西哥和科羅拉多州的農場牛肉與牛奶中均檢出PFAS。其他污染源包括使用過消防泡沫的垃圾填埋場和軍事基地。

布倫丹和卡蒂亞·霍姆斯表示，八年前購買農場時無人提及生物固體肥料問題。圖片來源：藍馬攝影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表示，目前沒有證據表明需要因潛在PFAS污染而避免食用特定食品。該機構最新食品供應調查顯示，在抽檢的92種產品中，僅羅非魚、鱈魚和蝦三類產品檢出PFAS。該機構稱正重點協助各州，對已知PFAS污染區域產出的食品在進入供應鏈前進行檢測。

“很明顯，土壤、水或空氣中的PFAS會被作物和動物吸收，導致食品污染，”一位FDA女發言人表示，“在這些情況下，FDA會繼續與各州合作，確保受污染的食品不會進入市場。”

緬因州在解決農場PFAS污染方面比其他許多州做得更多。該州對牛奶和其他食品中的這些化學物質設定了限制，並禁止了生物固體的擴散。今年春天，該州撥款6000萬美元用於解決農場的PFAS污染問題，包括補償農民的作物損失。

州環境和農業機構正在對生物固體擴散地點附近的土壤和飲用水井以及乳製品、牲畜和作物產品進行採樣。已發現33個農場的PFAS污染超過允許水平，其中三個已經關閉。

“這對任何正在處理這個問題的農民來説都是毀滅性的，”緬因州有機農民和園丁協會的執行董事莎拉·亞歷山大説，“直到最近幾年，這個問題才引起人們的關注。”

亞歷山大女士的組織和緬因州農田信託基金今年籌集了100萬美元，創建了一個PFAS應急基金。自3月以來，這些組織已向60多個農場分發了60萬美元，以彌補收入損失並幫助支付檢測費用。他們正在幫助研究是否可以使用某些作物將PFAS從土壤中清除。

“我們沒有那麼多優質農田，無法承受任何損失，”緬因州農田信託基金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艾米·費舍爾説。

在阿爾比恩以西約10英里的費爾菲爾德一處農場，一種用於紙張塗層等產品的PFAS化學物質PFOS在牛奶中的含量從1.27萬ppt（萬億分之一）到3.22萬ppt不等，而該州允許的牛奶中PFOS含量標準為210ppt。美國環保署於6月將飲用水中PFOS的安全攝入量設定為0.02ppt。該農場目前已停止銷售產品。

自2018年以來，緬因州已投入近250萬美元用於檢測、安裝220多套水過濾系統，並向受PFAS污染的居民提供了超過1.7萬加侖的替代用水。該州預計今年將向受PFAS影響的農民提供超過100萬美元的收入補償。

卡蒂亞和布倫丹·霍姆斯約八年前買下了他們在阿爾比恩的600英畝農場。他們表示，當時無人提及生物固體肥料。州記錄顯示，1992年至1998年間，來自兩家污水處理廠的近5000立方碼污泥被傾倒在他們的土地上。

今年1月，這對夫婦檢測了他們的牛奶、豬肉、牛肉、雞蛋和飲用水。結果發現牛奶中的PFOS含量超過了州規定的210ppt限值。他們從30家商店撤回了牛奶，並銷燬了含有該化學物質的豬肉等產品。

霍姆斯女士稱，她和丈夫每週各工作120小時，還僱傭了10名員工。她説，目前他們正付出雙倍努力維持農場運轉。

在通過檢測確保牲畜未受污染後，他們近期在緬因州有機農民與園丁協會及緬因農田信託基金的資助下購入了50多頭奶牛，並一直用無PFAS的乾草和水餵養。夫婦倆銷售無PFAS的牛奶，同時銷燬受污染奶牛的產奶。霍姆斯女士表示，他們希望原有牛羣的PFAS水平能降至可銷售標準。

“我們正在盡最大努力找出解決方案並繼續前進，”霍姆斯女士説。

聯繫作者 克里斯·馬厄，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7月5日印刷版，標題為《土壤毒素導致緬因州農場主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