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制以色列並非言論自由——《華爾街日報》

對於反以色列的抵制、撤資和制裁（BDS）運動來説，六月是個糟糕的月份。6月22日，在《阿肯色時報訴沃爾德里普案》中，美國第八巡迴上訴法院廣泛支持了反BDS法律的合憲性。一週後，聯合利華——Ben & Jerry’s的跨國母公司——否決了這家冰淇淋公司一年前宣佈的對以色列的抵制，並授予以色列被許可方永久擁有Ben & Jerry’s在以色列和西岸的冰淇淋生產權。聯合利華在抨擊其佛蒙特子公司領導層時指出，它“明確譴責任何形式的歧視或不容忍”。

聯合利華因抵制行動承受了來自消費者和州政府的巨大壓力，許多州政府在其養老金投資組合中撤資。正如州長羅恩·德桑蒂斯所説：“作為法律和原則問題，佛羅里達州不容忍對……以色列人民的歧視。”佛羅里達是35個通過法律禁止納税人資金用於與抵制以色列的公司簽約或投資的州之一。

這些法律仿效了現有的、憲法上無爭議的反歧視法律，這些法律禁止州與抵制同性戀者和其他羣體的公司做生意。但當同樣的邏輯被用來保護以色列人時，進步人士卻譴責反BDS法律違憲，侵犯了言論自由。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發起了一場全國性的訴訟運動，反對反BDS法律，聲稱第一修正案保護公司抵制以色列的權利。第八巡迴法院認為，雖然公司對其抵制的解釋可能是言論，但抵制行為本身是行為。ACLU表示將把這個問題一直打到最高法院，儘管其法律論點與最高法院的明確先例相悖。

在拉姆斯菲爾德訴費爾案（2006年）中，大法官們一致認為法學院抵制軍方招聘人員的行為不構成"表達性"行為，因為若無法學院另行説明，無人能從招聘者缺席中解讀出任何信息。第八巡迴上訴法院判定，這一邏輯完全適用於反抵制以色列（BDS）法律。該法院同時裁決：“反BDS法律並未禁止《阿肯色時報》公開批評以色列，僅禁止針對以色列的歧視性經濟決策。由於這些商業決策未經解釋便無法被觀察者察覺，它們本質上不具備表達性，不涉及第一修正案權利。”

進步派人士及警惕親以色列初選挑戰者的民主黨議員們採納了"反BDS法侵犯言論自由"的觀點，將其作為既支持BDS運動又聲稱不公開贊同的策略。與此同時，Axios去年十月報道稱，當被問及為何單獨抵制以色列時，Ben & Jerry’s冰淇淋創始人竟無言以對。

該公司廣泛譴責其認定的全球不公現象，包括美國的"系統性種族主義"。Axios記者亞歷克西·麥卡蒙德質問本·科恩和傑裏·格林菲爾德：“你們大力倡導投票權，為何仍在喬治亞州銷售冰淇淋？德克薩斯州通過了墮胎禁令，為何你們還在當地經營？”

“我不確定，“科恩回答，“這是個有趣的問題。我不清楚抵制能達成什麼效果。我們正在推進投票權等議題…你提出了非常犀利的問題，我需要認真思考。“記者追問關於墮禁令的立場時，他表示：“按此邏輯，我們該在全球停售冰淇淋——幾乎每個州和國家都有我反對的政策。“這引出了核心問題：為何唯獨抵制以色列？

聯合利華是近年來第二家撤回抵制以色列行動的大型企業。首例是愛彼迎。人權觀察組織曾施壓該公司抵制約旦河西岸的房源列表。美國各州依據反BDS法律終止了與愛彼迎的合同及投資，該公司為和解因政策受損的以色列人提起的訴訟，最終同意放棄抵制。

施壓企業抵制以色列的行動不會很快消退。其主要目的並非經濟打擊，而是使抵制猶太國家在文化和政治上成為可接受行為。各州反BDS法律的勝訴與冰淇淋禁令的否決，其核心意義在於傳遞出：抵制運動道貌岸然的言辭無法掩蓋其偏執本質。

康託洛維奇先生是喬治梅森大學斯卡利亞法學院的憲法學教授，兼耶路撒冷智庫Kohelet政策論壇學者。

2021年7月20日，以色列本傑瑞冰淇淋工廠的運輸車輛。圖片來源：Tsafrir Abayov/美聯社刊發於2022年7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抵制以色列不屬於言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