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時的吉他讓弗洛拉·普瑞姆擺脱了可怕的鋼琴課——《華爾街日報》
Marc Myers
弗洛拉·普瑞姆,80歲,巴西爵士歌手兼作曲家,20世紀70年代初在奇克·科瑞亞的“迴歸永恆”融合樂隊中開創了世界音樂與調性爵士人聲的先河。她的新專輯《若你願意》(Strut發行)已面世。她接受了馬克·邁爾斯的採訪。
我12歲時,父親給我出了道難題。我想要一把吉他,但在同意購買前,他借來一把老式鋼絃琴,要求我先學會兩首民謠。
早些年我就開始接觸鋼琴,但我不喜歡那些老師。他們對練習和識譜的要求令人窒息,而我更喜歡憑聽覺彈奏。
僅用兩天我就學會了父親指定的歌曲,他如約給我買了吉他。第一次撥動琴絃時,我的笑容照亮了整個房間——我終於從鋼琴課中解放了。
1942年巴西,嬰兒時期的弗洛拉·普瑞姆與父母瑞秋和納烏姆。圖片來源:弗洛拉·普瑞姆(家庭照片)我在里約熱內盧弗拉門戈海灘區長大。我家住在海灣邊陡坡上的公寓六層,卧室窗外能望見帶賭場的豪華酒店。夜晚推開窗,世界各地樂隊的演奏聲就從酒店俱樂部飄上來。
父親納烏姆從白俄羅斯初到里約時,靠做裁縫和修表為生。母親瑞秋是巴西人,全職主婦。
他們在當地古典樂團演奏時相識——父親拉小提琴,母親彈鋼琴。他不懂葡萄牙語,她不會俄語,兩人通過音樂互訴衷腸。畢竟,音樂即情感。
音樂是我們家庭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每天晚餐後,父母都會為我和比我小一歲的妹妹雅娜,以及最小的弟弟雅克演奏音樂。
母親鍾愛流行樂和爵士樂。她喜歡給我播放她的唱片,還常帶我去里約熱內盧觀看音樂劇。
我立刻明白聽眾與樂手雖身處黑暗,卻通過音樂表達緊密相連。隨着我聆聽更多爵士樂和20世紀50年代末在里約興起的新浪潮巴薩諾瓦,我的吉他愈發象徵着自由與逃離。
成長過程中,我和妹妹經常爭吵,弟弟則充當裁判判定誰對誰錯。我們共用一個房間,但從不爭奪空間,多數時間都在户外與朋友們玩耍。
我的高中注重體育,因此我常常下午才能回家。吃完飯後就去附近的體育俱樂部游泳、跳水、練習吉他,直到晚上7點左右才回家。
儘管我能演唱巴薩諾瓦,並且與創造這一流派的巴西一代人共同成長,但內心深知自己無法成為巴薩諾瓦歌手。我熱愛這種音樂,但它過於圓滑商業化。我更偏愛情感更醇厚質樸的巴西民謠。
2021年普瑞姆女士在庫裏蒂巴。攝影:梅爾·加巴多十幾歲時,我開始以和聲方式配合吉他彈唱。我的首份職業演出是在巴西聖保羅的星塵俱樂部,那年我18歲。在那裏,我遇見了著名作曲家兼鋼琴家赫梅託·帕斯夸爾。
次年,我錄製了首張專輯。隨後1964年春天爆發軍事政變,自由被扼殺。大約那時,我創作了《聖弗朗西斯科河》,歌頌這條注入大西洋的巴西長河。我渴望沿河航行至大海,前往美洲。
1966年,“星塵"俱樂部一位富有的顧客贈送了我往返紐約的機票。我曾向他傾訴過想親眼目睹音樂偶像在紐約演出的夢想。
在紐約,我循着巴西同胞的指引遊歷。其中有個僅限爵士樂手進入的俱樂部。
抵達時,守門人拒絕讓我進入。爭執間,一位男子伸出寬厚的手將我帶入。那人正是塞隆尼斯·孟克。那晚我還結識了邁爾斯·戴維斯和霍瑞斯·席爾瓦。
1965年在里約結識巴西鼓手艾爾託·莫雷拉後,我們相戀了。1968年移居洛杉磯,1971年結為連理。
1986年,弗洛拉·普瑞姆與丈夫艾爾託·莫雷拉在阿姆斯特丹天堂俱樂部。圖片來源:Frans Schellekens/Redferns/Getty Images1972年奇克·柯瑞亞組建"重返永恆"樂隊時,邀請我擔任主唱。他説希望樂迷能記住他歌曲中的旋律與歌詞。
參與奇克兩張暢銷專輯《重返永恆》和《輕如鴻毛》的演唱後,我的事業機遇大增。隨後是數十張唱片與全球巡演。
如今,我和艾爾託在巴西庫裏提巴、洛杉磯影城和倫敦各有一處居所。這些簡樸的住所始終是我們巡演途中的休憩驛站。
我依然保留着父親買給我的那把吉他。它就在Studio City。但物品和家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始終向前邁進,尋找下一羣渴望演奏的年輕音樂人。
弗洛拉的第一次
新專輯?《If You Will》是我15年來的首張專輯。每首歌都有獨特的氛圍,與我的音樂生涯息息相關。
**洛杉磯的住宅?**這是一棟西班牙風格的房子,第一位主人是默片時代的女演員。我和Airto深愛Studio City。
**為什麼?**這裏聚集了許多製作人、藝術家、演員、作家、音樂人和演藝界的朋友。
**第一把吉他?**你可以在1969年與Stan Getz合作的YouTube視頻中看到我彈奏它。
**你的音樂風格?**當我加入Chick Corea時,歌曲沒有歌詞。我用無詞吟唱來契合旋律線。
本文曾刊登於2022年7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12歲時的吉他讓我告別鋼琴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