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給我你疲憊的、貧窮的、海豚羣——紐約歡迎新移民

安東尼·奧巴斯正在曼哈頓下城濱水區與朋友閒逛時，突然看到一對背鰭劃破東河水面。

他首先想到：那是鯊魚嗎？緊接着又懷疑：是不是剛吸的大麻產生了幻覺？

直到看見尖吻刺破水面，這位24歲的哈萊姆區品牌顧問才驚呼：“我當時就想，那是海豚！天啊！在紐約最髒的河裏？海豚？”

由於紐約水域不再像過去那般污濁，近期海豚造訪頻次明顯增加，令奧巴斯這樣自詡見多識廣的紐約客也驚歎不已。

科學家認為，這些海洋哺乳動物可能在温暖季節追逐最愛的食物——大西洋油鯡而來。得益於有力的保護措施，這種魚羣正在該水域聚集。紐約市環境保護局發言人泰德·蒂姆伯斯表示，當前紐約周邊水域清潔度已達到南北戰爭以來的最佳水平。

凱琳·麥康納希在布魯克林綠點區公園啜飲冰咖啡時，目睹至少兩隻背鰭在東河（分隔布魯克林與曼哈頓的水道）中浮現。

上月乘客們在紐約市南部水域搜尋海豚和鯨魚的蹤跡。她坦言曾在河中見過漂浮的塑料袋和水瓶，但從未見過背鰭。不過她立即認出了這些背鰭——在加州聖巴巴拉生活時，她每週至少能見到一次。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27歲的演員兼表演藝術教師麥康納希女士説，“在紐約可看不到海豚。”

然而，令大約二十幾位紐約市民欣喜的是，它們確實出現在城市天際線前，來回穿梭。

紐約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研究海豚的助理研究員莎拉·特拉布表示，寬吻海豚大約在每年4月至10月間會來到紐約水域。它們屬於北大西洋西部北方遷徙沿海種羣。

紐約市附近的一羣寬吻海豚。“這真是令人驚歎的景象，”她説。距離時代廣場僅幾英里處，“就有這些神奇的生物在此棲息。”

來自布魯克林的46歲景觀設計師珍妮弗·博爾斯塔德感到無比欣喜。她曾每年參加有組織的集體活動，在東河游泳。她説河水總帶着金屬和化學品的味道——“東河特有的臭味”。

她表示，海豚的到來可能預示着水質正在改善。近年來，她在紐約港及周邊水域看到了更多海洋生物。

保羅·朗之萬在他與人合開的曼哈頓理髮店Mildred New York聽到各種閒聊。幾年前，一位顧客提到前一天在海灘看到了海豚。“他對此讚不絕口，”朗之萬回憶道。

有趣的是，朗之萬先生認為當天早些時候在紐約市界外的長灘衝浪時，就曾見過這羣海豚。

衝浪者在紐約市外的利多海灘發現海豚。當時他離岸約75碼，隨後划向更遠處想看得更清楚些。“它們浮出水面時，你能看到一隻眼睛正盯着我，“他回憶道。十分鐘後，海豚消失了。它們可能向西遊向了洛克威海灘——皇后區那個因雷蒙斯樂隊歌曲而聞名的地方——約一小時後，他的客户在那裏也看到了海豚。

海豚研究員特拉布女士是六月份發表的關於該地區海豚攝食習慣研究的主要作者，她表示無法預測在紐約市何時何地能看到海豚。她説，希望與如此豐富的海洋生物共享水域能成為紐約人的驕傲。

一位在洛克威海灘長大的康尼島救生員表示，過去她偶爾會在那裏看到海馬或海星，但從未見過海豚——直到兩年前。

“我起初以為那是鯊魚，“她説，並補充道，它的鰭從水中突出的樣子有點嚇人。接着一隻海豚躍出水面，然後又是一隻，又一隻。

“我驚呆了，“她説，“它們真是可愛的小傢伙。”

海豚在紐約市附近海域浮出水面。來自布魯克林的40歲安保承包商多夫·格努特表示，得知周圍有海豚出沒令人興奮，尤其是像他這樣的許多紐約人從小就被告知周邊水域充滿各種細菌和秘密。

不過，對於海豚每年有幾個月以這座城市為家，他並不感到特別驚訝。

“歡迎來到紐約，“他説，“準備好見證意想不到的事物。”

致信 艾麗莎·盧克帕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7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大白鯊來襲紐約？不，是海豚弗利珀》